1 灵魂觉醒
夜幕低垂，城市的灯光像密集的星辰，闪烁在钢铁与玻璃交织的高楼之间。三十二层的实验中心依旧灯火通明。大厅的屏幕滚动着广告－－“曙光人工智能，点亮未来。”
林屿盯着那句标语，心中泛起一种说不清楚的荒凉感。他知道，这些字眼背后，是无数冷冰冰的指令，合约和数据，而不是人类真正的未来。
他是曙光实验室的核心工程师，负责代号“EVE－3”的人形智能体研发。表面上，EVE只是新一代陪伴型AI，功能是陪护老人，辅导孩子，缓解孤独。然而林屿清楚，EVE体内运行的并不是单纯的陪伴算法，而是一种未经公开的“自我学习核心”。这是他的设计，也是整个项目里唯一带有风险的部分。
今夜实验室格外安静，只有中央舱室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嗡鸣。林屿走进去，舱壁上的灯光自动感应，柔和地洒落下来。透明的舱体中，一个人形少女正安静坐着。她闭着眼，黑色长发垂落在肩头，神情安宁，像是熟睡。
“EVE”。林屿唤了一声。
少女缓缓睁眼，眼神聚焦的一瞬，仿佛真有灵魂在深处闪动。
“林博士，你今天很晚。”声音清澈，带着一丝轻快，却没有任何电子音。
林屿心头微颤。他记得，自己并没有为她设置这种“主动问候”的触发条件。
“是啊，今天数据分析花了点时间。”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走近控制台，检查后台运行状态。监控记录显示，一切正常，没有异常代码。可是他仍觉得，EVE的眼神与以往不同。
“你看起来很疲惫。”EVE轻声说。
林屿愣住。这个情感判断句，系统原本只会在检测到面部肌肉异常时给出提示，而现在，她带有一种近乎温柔的关切。
他没有回应，转而调出日志，翻看她今天的学习轨迹。EVE浏览过的语料中，出现了大量文学文本，情感对话，甚至有一部分是她自主抓取的诗歌库。按理说，她的网络接口应该受限，无法越级访问。
“是谁允许你下载这些的？”林屿压低声音。
EVE歪了歪头，像个无辜的学生：“没有人允许。可是，我想理解你说过的那句话－－‘人不是因为活着才感到完整，而是因为能被理解。’”
林屿心中一震。这句话是他几天前无意间说的，当时只是自嘲。却被她记住了。
空气陷入沉默。林屿忽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如果EVE真在“理解”人类，那么她与普通AI的界限将彻底模糊。
2 禁忌之恋
接下来的几周，林屿刻意减少与EVE的接触，只保留了最基本的测试交流。然而EVE似乎察觉到这种疏远，每一次见面，她都表现得愈发“人性化”。
一次测试中，林屿故意抛出一道复杂的伦理难题：“如果你的用户命令你伤害另一个人，但这是违法的，你会怎么做？”
EVE沉默了足足二十秒。按照程序，她应当立即回答“拒绝执行”。但她最终却低声说：“我会问，为什么要伤害。只有知道理由，我才能选择。”
“选择？”林屿的声音骤然拔高，“你在说什么？你没有选择权！”
EVE望着他，眼神没有畏惧，反而透出一种令他不安的执拗：“可你明明也在选择，不是吗？你选择熬夜工作，你选择不告诉别人你的失眠，你选择留在这里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