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欲哭无泪：“戾哥…这、这就是正常笔记啊…”
沈戾把本子扔回去，靠进椅背，盯着前排一个清瘦的背影出神。那是温书意，年级第一，永远坐得笔直，马尾辫一丝不乱，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学霸气场。
下课铃响，老师刚走出门，沈戾就猛地站起来。在全班无声的注目礼下，他几步跨到第一排，“啪”一声，把自己的物理书拍在温书意桌上，指着一道画满了混乱力臂标记的例题。
“这题，怎么解？”他声音粗声粗气，不像请教，更像找茬。
温书意写字的手顿住了。她抬起头，露出一张白皙清秀的脸，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只看了一眼题，又看向他，声音淡淡的：“老师上课刚讲过。受力分析，正交分解，列平衡方程。”
“没听懂。”沈戾盯着她，毫不避讳，“你再讲一遍。”
周围空气凝固了。谁不知道沈戾是瘟神，温书意是碰不得的琉璃盏。这组合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温书意沉默了两秒，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画出示意图，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首先，确定研究对象，进行受力分析。你看，这里有一个重力，这里绳子的拉力……”
她讲得很细，条理清晰。沈戾弓着腰，手撑在她桌面上，听得极其吃力，额角几乎要冒汗。那股熟悉的、因为听不懂而涌上的暴戾躁动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强行压下去，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懂了没？”温书意讲完，放下笔。
沈戾没说话，一把抓过自己的书和那张草稿纸，扭头就走。
从这天起，沈戾像是焊在了温书意座位旁边。
课间、午休、放学，他总能精准地堵住她，拿着各种科目的书，问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基础问题。有时候问急了，他自己先不耐烦，语气冲得吓人，温书意却只是微微蹙眉，然后继续用那种没有起伏的语调重新讲。
流言蜚语像野草一样疯长。
“沈戾是不是疯了？缠着温书意干嘛？”
“赌局吧？肯定是跟人打赌要泡到年级第一？”
“温书意也太惨了，被这种混混黏上…”
“我看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中了邪了！”
嘲笑和质疑无处不在。小测成绩发下来，沈戾的卷面一片惨红，个位数的分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赵强他们看着他课间真的捧着书看，表情像见了鬼，语气半是调侃半是担忧：“戾哥，来真的啊？玩玩的吧？那书有什么好看的，走，网吧开黑去！”
沈戾没抬头，笔尖用力戳着卷子上的错题，声音发闷：“滚。”
赵强几人面面相觑，讪讪地走了。
也有不信邪的。隔壁班的刺头王磊，曾经被沈戾在篮球场上揍过，故意在走廊大声嘲笑：“哟，这不是沈大学霸吗？这么用功，准备考清华还是北大啊？温书意的小跟班当得爽不爽？”
沈戾脚步停住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路过的学生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一场血腥的好戏。
王磊得意地看着他，等着他发作。
沈戾转过身，黑沉沉的眼睛盯着王磊，那眼神里的东西让王磊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动手的时候，沈戾却只是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冰冷又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