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让我选择，是住在狗窝里将就一晚，还是今天继续睡外面。
我指了指小狗窝，忙不迭跑了过去。
狗窝不大，只能塞下我半个身子。
我用力缩进去，跟几个小狗崽子挤在一块，讨好笑了笑。
“妈妈你看，我能住进去。”
妈妈嫌恶的目光一扫而过。
然后转身进了屋子，透过透明门，我看到妈妈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做了很多充满香味的饭菜。
我闻到了红烧肉，还有烧茄子的味道。
我控制不住地吞咽口水，肚子咕噜噜叫着。
我知道，那些饭菜不是做给我的。
我看到叔叔带着一个不大点的小男孩下班回家了。
他们听到妈妈说了什么。
猛地看向我，眼底透着厌恶。
那个男孩冲向我，捡起院子里的水管对着我冲刷，把水流开到了最大。
“小恶种滚出我家!”
强烈的水流刺激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眼睛好痛。
我蜷缩在角落求他:“对不起，对不起，再等我几天好不好，等我死了就好了。”
他没听见，朝我持续攻击:“你穿成这样，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病毒，我给你洗洗，也是做了件好事!”
“让你欺负妈妈!”
我被呛得近乎窒息，感到鼻子里有温热涌出来。
我下意识想抬手捂住鼻子，可手指头动不了了。
我从嘴里尝到了铁锈味。
妈妈察觉到了不对劲，把唐毅护在身后，安抚他。
“乖孩子，你先去吃饭，妈妈没事的。”
他们走了进去，叔叔冷冷看了我一眼，把窗帘拉上。
隔绝了我和室内的一切。
周遭恢复了寂静。
我穿着湿透的衣服，冷得瑟瑟发抖。
实在受不住了，我蜷缩在狗窝里，逼自己睡着。
可我还是太饿。
我悄摸睁开眼，看到妈妈把残余的饭菜放进冰箱后。
不由自主地凑过去，打开门。
我打开冰箱缝隙，把冰冷的饭菜直接往嘴里塞，腮帮子满满的。
狼吞虎咽。
直到一声尖叫从身后传来。
唐毅切水果的小刀指向我。
“爸妈!有小偷!”
“快报警!”
我摸着黑，手足无措上前:“我太饿了，不是故意偷吃的。”
我向他解释。
可黑暗中，男孩的刀胡乱挥舞，我躲闪不及，手臂被狠狠划了一刀。
他吓坏了。
“是你自己凑上来的，谁让你偷东西，我是正当防卫。”
妈妈闻声走来，打开灯对着弟弟左看右看，长舒了口气：“还好你没受伤。”
很快，她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我。
我忍着痛，把手臂藏到身后。
“我不疼。”
她点头。
像是施舍般:“我待会给你找件新衣服。”
她顿了顿，警告我。
“下次，别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3
我仍旧讨好地笑着，忙不迭点头。
穿着妈妈给我的新衣服，重新回了狗窝睡觉。
衣服上有妈妈的味道，我冷了就紧紧贴着小狗。
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天亮时，我迈着沉重的步子，和妈妈去找卖坟的叔叔。
叔叔看着我，眉头一皱刚要赶我走。
再看向妈妈时。
他笑了。
“想要什么款的墓地？我们这有经济适用型、豪华家族型，地理位置都不同。还有新推出的生态树葬，都很受欢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