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银行那边,再加一把火。告诉他们,靳氏,不会为黎家的任何债务提供哪怕一分钱的担保。所有与正宏有业务往来的关联公司,通知下去,立刻终止合作,追索赔偿,按合同最严苛的条款执行。”

林默心头一凛:“是,靳总。那…医院那边?要不要…”

“不必。”靳砚打断他,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天气,“生死有命。黎正宏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兴味,“倒是黎家那些亲戚,听说跳得很欢?把黎正宏这些年背着他们,偷偷转移资产、用家族信托洗钱的证据,匿名发给他们一份。让他们…自己人先好好玩玩。”

“明白!”林默立刻应下,心中为黎家那些即将陷入内斗的亲戚默哀了一秒。

靳砚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中央屏幕上。黎晚似乎耗尽了力气,捶打的动作慢了下来,身体顺着冰冷的铁门缓缓滑落,最终蜷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像一只濒死的、被雨水打湿翅膀的鸟。

靳砚身体微微前倾,伸出修长的手指,隔空,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亵玩的意味,在冰冷的监控屏幕上,沿着黎晚那被湿透的礼服勾勒出的、微微颤抖的脊背曲线,轻轻划过。

指尖所过之处,仿佛带着无形的电流,能穿透屏幕,刺入她的骨髓。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书房里,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冰冷愉悦:

“哭吧,黎晚。”

“这才…刚开始。”

第四章

市中心医院,ICU重症监护室外。

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绝望的气息,弥漫在狭窄而压抑的走廊里。惨白的灯光打在每个人脸上,都映出一种灰败的死气。黎晚浑身湿冷,昂贵的礼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沾着泥点,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狼狈得与这肃穆的环境格格不入。她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生死界限的厚重门扉。

周雅琴瘫坐在旁边的塑料椅上,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嘴里不停地喃喃着:“正宏…正宏…你醒醒啊…你走了我们娘俩可怎么办…” 哭声压抑而破碎。

突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死寂。黎晚的叔叔黎正德、婶婶王美娟,还有几个平时走动不多的堂兄堂姐,气势汹汹地涌了过来。他们脸上没有担忧,只有被欺骗后的狂怒和急于切割的狰狞。

“黎晚!你这个扫把星!”王美娟尖利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划破空气,她第一个冲到黎晚面前,染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黎晚的鼻子上,“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要不是你得罪了靳砚,我们黎家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你爸怎么会躺在这里!”

黎晚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骂震得浑身一颤,茫然地抬起头,嘴唇翕动:“婶婶…我…”

“你什么你!”黎正德一把推开王美娟,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跳,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叠打印出来的文件,纸张被他捏得变了形,“看看!都给我好好看看!”他猛地将文件狠狠摔在黎晚脸上!

纸张散落一地。黎晚下意识地低头,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上面的字眼——“离岸账户”、“家族信托资金异常转移”、“关联交易利益输送”……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