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又去老太君那里闹了一场,说我不见人影,是心虚跑了。”我扯了扯嘴角,“让他闹。他闹得越凶,明天摔得就越惨。”
陆寻给我捏着肩膀,力道很轻。“知竹,委屈你了。”
我睁开眼,看着他。
“不委屈。”我说,“守住自己的东西,不叫委屈。”
他没再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
我心里很平静。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这么平静。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
谢宏,还有他背后的人,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谢知竹的“谢礼”,可不是那么好收的。
五、祠堂之上,图穷匕见
第三天,祠堂。
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个阴沉沉的鬼地方。
谢宏看到我,一脸的得意。他觉得我肯定是没找到证据,来认罪的。
“谢知竹,三日期限已到。你还有何话可说?”一个族老迫不及待地开了口,他跟谢宏一向穿一条裤子。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祠堂中央,把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放在了地上。
“哐”的一声,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这里,就是我的证据。”
我打开箱子,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账册和文书。
谢宏嗤笑一声:“几本破账本,能证明什么?我们有孙掌柜的人证!”
“孙掌柜?”我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孙掌柜,“你过来说话。”
孙掌柜战战兢兢地走过来。
我拿出那份伪造的镇江关防税契,在他面前展开。
“孙掌柜,你口口声声说,货是在通州被我的人接走的。那我问你,船队既然是往北去京城,为何要伪造一份镇江关防的南下税契?”
孙掌柜的脸,瞬间白了。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声音一提,“这税契是真是假,你这个常年跑水路的京城大掌柜,会看不出来?你再仔细看看这个官印!”
我把拓本和税契并排放在他眼前。
“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印章,比官府的真印,少了一个针尖大的暗记?”
孙掌柜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他没想到,我居然能把官印的暗记都找出来。
祠堂里一片哗然。
谢宏脸色也变了,他厉声喝道:“这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是船工弄错了!我们的核心证据,是你在通州接了货!”
“好,那我们就说通州。”
我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我托人从通州府衙调出来的档案。通州地面上,所有叫‘悦来’的店铺,一共十三家。有悦来客栈,悦来酒楼,悦来米铺,就是没有一家,叫‘悦来货栈’。”
我看着孙掌柜,眼神冰冷。“孙掌柜,你倒是说说,你是跟鬼做的交易吗?”
孙掌柜汗如雨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够了!”谢宏猛地一拍桌子,“谢知竹,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就算这些文书有问题,也不能证明你没贪钱!十万两的货,下落不明!这就是你最大的罪证!”
“谁说下落不明?”
我微微一笑,从箱子里,拿出了最后一份东西。
那是一张钱庄的会票。
“这是泉州‘四海通’钱庄的会票。九万七千两,一文不少。”
我把会票举起来,展示给所有人看。
“那三船苏锦,根本就没去京城。而是被我们谢家最忠心的管事周安,和二叔你,一起卖给了泉州的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