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欲望战胜了一切。
何薇薇疯狂地点头。
她挣扎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像是在念什么咒语。
随着她的念咒，掐着自己脖子的祖母，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里的赤红也慢慢褪去。
而何薇薇，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
一缕微不可见的黑气，从祖母的头顶飘出，又钻进了何薇薇的眉心。
成了。
我收回木雕小人，重新用红绳绑好。
祖母彻底恢复了神智，虽然虚弱，但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奶奶！」秦朔和秦峰喜极而泣，围了上去。
而何家那边，则是一片死寂。
何建明看着瘫在地上的女儿，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走到他们面前。
「现在，可以好好聊聊，是谁指使你们的了吗？」
何建明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何薇薇却突然抬起头，眼神怨毒地看着我。
「没人指使！就是我！我就是嫉妒你，嫉我姑姑偏心你，我就是想让这老太婆死！」
她一口把所有罪名都揽了下来。
我皱了皱眉，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何薇薇蠢笨又胆小，不像是能想出这么周密计划的人。
她背后，一定还有人。
秦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走过来，对保镖说：「把他们一家都看起来，报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
何家因为涉嫌故意伤害和使用邪术（虽然这个罪名没法立案），被全部带走调查。
何静兰因为牵涉其中，也被带去问话。
秦峰失魂落魄地跟着去了警局。
偌大的秦家客厅，只剩下我，秦朔，还有刚刚睡着的祖母。
「秦悠，」秦朔看着我，眼神复杂，「谢谢你。」
我摇摇头：「她也是我奶奶。」
「你……这些年，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还是问出了口。
我沉默了片刻，说：「一言难尽。」
我不想多说我被师父从人贩子手里救下，带回深山学习蛊医之术的过往。
那些经历，太过沉重。
秦朔见我不想说，也没有追问，只是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欢迎回家。」
回家。
这个词，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事情看似告一段落，但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何薇薇最后那怨毒的眼神，不像是一个计划失败者，更像是一个弃卒。
她好像在用自己的牺牲，保护着什么更重要的人。
当晚，我给祖母做了一次全身检查，确保母蛊已经完全清除。
就在我准备收起银针的时候，指尖却触到了祖母手腕上常年戴着的一串沉香木佛珠。
一股微弱的、与精气蛊同源但又更加阴冷的气息，从佛珠上传了过来。
我脸色一变。
这佛珠有问题！
我拿起佛珠仔细查看，在其中一颗珠子的微小孔洞里，发现了一点点暗红色的粉末。
我用银针刮下一点，放在鼻尖轻嗅。
是「养魂粉」。
这种粉末，能滋养蛊虫，让它在宿主体内潜伏得更深，不易被察觉。
母蛊能在祖母体内潜伏三个月没被发现，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而这串佛珠，是祖母从不离身的，是三年前，二哥秦峰从一个「高僧」手里，花大价钱为祖母求来的寿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