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反击时刻
我握着手机的手发抖，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疼得发麻。张姨的电话刚好打过来，听我说完情况，她反而笑了，声音里带着点狡黠：“别急，这是好事。她越闹，越多人知道她的嘴脸，咱们越有机会把真相砸在她脸上。你现在回家，听我给你安排，保准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按照张姨的嘱咐，我抱着行李箱蹲在陈家楼下的路灯下。十月的风已经带了凉意，吹得我膝盖发麻，我把外套裹得紧了紧，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滚了半圈，停在我脚边。晚上十一点，陈凯的车终于开回来， headlights 晃得我睁不开眼。我赶紧站起来，故意趔趄了一下，抓住他的胳膊就哭，声音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凯凯，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闹脾气。咱们再试试好不好？我明天就去医院做试管，不管多疼我都能忍！就算是借卵，我也给你生个孩子！”
他的胳膊僵了僵，像被烫到一样想推开我，可周围已经有邻居打开窗户探头看了。就在这时，单元楼里冲出来一个身影 —— 王秀莲穿着花睡衣，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还沾着面霜，一把扯开我，力气大得我差点摔倒：“试个屁！你以为凯凯真想要孩子？他那情况……”
“妈！” 陈凯突然捂住她的嘴，手劲大得王秀莲的脸都憋红了，可后半句话已经飘进了我耳朵，也飘进了我藏在卫衣口袋里的录音笔。那支录音笔是我去年生日买的，本来想录下陈凯说的情话，没想到现在派上了这种用场。我故意哭得更凶，蹲在地上拍着大腿，声音拔高了八度：“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凯凯身体不好？您跟我说，我不介意的！就算凯凯不能生，我也跟他过一辈子！”
周围的邻居被哭声吵醒，三楼的李奶奶探出头说 “王秀莲，你怎么这么说话”，五楼的张大哥也喊 “有话好好说，别欺负人”。王秀莲被看得脸涨成猪肝色，甩开陈凯的手就往楼上跑，拖鞋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捡，陈凯也赶紧跟上去，连行李箱都忘了给我拿。我蹲在原地，听着录音笔里 “他那情况” 四个字反复播放，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眼泪却又一次流了下来 —— 这三年的委屈，好像终于有了出口。
第二天一早，我把录音笔里的内容转成 MP3，连同陈凯的体检报告、我昨天刚做的生育能力检查（医生写着 “各项指标正常，具备生育条件，建议男方进一步检查”）一起，打包发到了家族群和小区业主群。还特意把王秀莲的语音和陈凯的朋友圈截图放在一起，配文：“三年婚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群里瞬间安静了十分钟，接着像炸开了锅。之前附和王秀莲的邻居纷纷撤回消息，有人私下发我 “林晚对不起，我昨天不该信阿姨的话，是我糊涂”；家族群里，我姑姑直接 @陈凯：“你小子太不是东西了！晚晚为你付出多少你心里没数？当初你创业没钱，晚晚把她爸妈给的嫁妆都拿给你了！你现在这么对她，良心被狗吃了？赶紧给晚晚道歉！” 我叔叔也说 “陈家没有你这样的孬种，自己不行还赖媳妇，丢死人了”。陈凯的朋友圈删得干干净净，他那些朋友也悄悄把评论删了，只剩下一条空白的横线，像一道嘲讽的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