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目标黑化值异常飙升!未知错误!未知错误!】系统尖锐的鸣响终于冲破屏蔽,在他脑中炸开一片混乱的雪幕。
凌澌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只看见眼前那粒鲜红欲滴的泪痣,如同最终审判的印烙,狠狠砸落下来。
【警告!目标黑化值突破临界点!97%…98%…99%…100%!】
【错误!核心约束失效!启动紧急预案失…败…】
【…滋滋…系…统…遭…遇…未…知…干…扰…】
尖锐的电子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断,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忙音,在他脑海深处拉出长长的、令人心悸的嗡鸣。
世界所有的声音却在这一刻疯狂涌入。
雪从松枝上滑落的簌簌声,风吹过林隙的呜咽,自己胸腔里那颗东西失控狂跳的撞击声,还有……近在咫尺的,另一道平稳却带着灼人热意的呼吸。
玄尘子的手指仍扣在他的命门上,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几乎要烫进他的魂魄里。那力道不容置疑,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全然掌控的意味。
凌澌的脊背死死抵着粗糙的树干,冰冷的雪屑不断落进他的后领,激得他一阵颤栗,可前面逼来的却是滚烫的、带着冷香的气息,冰火交加,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试图运转道力,那十六年来日夜苦修、早已如臂指使的清正之气,此刻却泥牛入海,在对方那只看似随意搭在他喉间的手掌下,溃散得不成形状。
所有的数据流都在他意识里崩断了。任务面板灰暗下去,最后闪烁的“100%”像是一个嘲讽的猩红烙印。
他眼睁睁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墨瞳,那里面幽焰翻涌,不再是师尊教导他时清润洞明的模样,而是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他连皮带骨地吞噬进去。
“师…尊……”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磨过砂砾。
玄尘子似乎觉得他这挣扎的模样很有趣,唇角那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眼尾的泪痣红得愈发惊心。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更低下头,鼻尖几乎蹭过凌澌的颧骨,以一种极端亲昵又极端危险的姿态,再次深深嗅了一下。
“嗯?”他从喉间发出一个慵懒的音节,温热的气息全数喷在凌澌敏感到战栗的耳廓上,“叫我什么?”
凌澌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被紧扣的命门传来清晰的压迫感,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他毫不怀疑,只要对方指尖稍一用力,就能轻易碾碎他的喉骨。
这不是教诲,不是试探。
这是狩猎。
而他,是那只被按住了命脉、无处可逃的猎物。
4
十八年的养育,十八年披着师徒名分的精密计算与情感模拟,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露出底下赤裸裸的、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掌控的原始欲望。
养大他……不是为了让他做道士的?
那是为了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却烫得他神魂都在发抖。
玄尘子似乎厌倦了等待他的回答。
那只空闲的、原本扣着他手腕的手,缓缓松开了。凌澌甚至来不及感到一丝松懈,那手指便顺着他的手臂线条向上,慢条斯理地抚过道袍下绷紧的肌肉,最终停在他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