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穿越成小道士那年，雪地里捡到他的狐狸刚刚化形成人。
红衣墨发，眼尾一颗泪痣，美得令天地失色——正是原著里将来会血洗三界的反派。
他熟练地打开任务面板，准备按流程阻止黑化。
却被狐妖反手扣住命门按在树上：“小道士，你身上怎么全是我的味道？”
温热呼吸掠过耳际：“养大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做道士的……”
1
雪是昨夜下的，压折了后山几根翠竹，此刻只剩一片刺目的白。
寒雾未散，清寂观飞翘的檐角下，玄尘子正闭目盘坐，面前一炉线香燃出细直的青烟，将他身上那件半旧的道袍也染上冷冽气息。
脚步声碎，踩在积雪上，吱呀轻响。
他不必睁眼，也知道是谁。这观里除了他，只有那个十八年前被他从雪地里叼回来的小东西。
凌澌端着刚煎好的药茶走来，脚步放得极轻，见师尊仍在入定，便将温热的陶盏轻轻放在一旁石凳上，垂手侍立。他目光落在玄尘子霜白的鬓角与此刻微不可查蹙起的眉峰上，心头那点阴翳又深了几分——师尊近年来的身体，是越发不好了。清寂观一脉单传，除魔卫道，积下的暗伤与因果，终究有压不住的一天。
他无声吸了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
【目标身体机能数据持续波动，恶化速率同比上月增加百分之三点七。忧心度上升，当前情绪指数：焦虑。】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深处响起，一如既往地客观，漠然。
凌澌眼神都未动一下。
十八年了。他穿越而来，被这只狐狸捡到，成为清寂观的小道士，日复一日对着这块“原著里将来会血洗三界的反派”数据面板，执行着“阻止黑化”的核心指令。喂食、照料、传授道法、引导向善……他做得精密如同仪器，所有任务进度条都稳定向前。
可有些东西，似乎正滑向系统也无法计算的方向。
比如现在，他视线里是玄尘子沉静却难掩疲态的侧脸，意识海里是冷冰冰的恶化数据，胸腔下却鼓噪着一种截然不同的、近乎暴戾的冲动——想撕碎这既定命途，想将眼前这人牢牢锢在掌心，用什么法子都好，只要他不再蹙眉，只要他永远留在自己视线之内。
这念头让他指尖微微一颤。
“站这儿作甚？”玄尘子不知何时已睁开眼，眸光清润，却带着洞悉一切的淡泊，“心不静，气息都浮了。”
凌澌垂首：“弟子愚钝。”
“去后山走走，采些宁神草回来。”玄尘子挥袖，重新合上眼，“雪后路滑，当心些。”
“是。”
2
凌澌转身离去，道袍下摆拂过石阶积雪，留下浅浅痕印。他需要这片刻独处，压下那些系统无法归类、却日益汹涌的妄念。
后山雪更深，林寂鸟无声。
宁神草喜阴，多长在背阴岩缝。凌澌拂开积雪，仔细辨认。指尖触及草叶冰凉，他思绪却飘回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天，一只通体雪白、唯额间一缕红焰的狐狸，将襁褓中的他叼回这清寂观。
狐狸后来化了形，成了他师尊。红衣墨发，眼尾一颗泪痣，惊心动魄的美，却偏偏修最清心寡欲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