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真是标致，难怪老爷和夫人盼了您这么多年。”春桃的夸赞让张无双有些不好意思，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柳氏带着两个仆妇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描金匣子。
“既然回了府，就得有大小姐的样子。”柳氏打开匣子，里面摆满了金银首饰——赤金镶红宝的镯子、珍珠耳坠、翡翠戒指，件件精致。她拿起一支赤金步摇，亲自为张无双插上，指尖划过她的发顶时，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无双，你如今不再是乡下丫头，凡事都要懂规矩。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
张无双心里一紧，隐约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看着柳氏，轻轻点了点头。
“你父亲在你失踪后，曾与枢密副使司马家定下婚约，”柳氏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块巨石砸在张无双心上，“约定等你长大后，便嫁给司马家的嫡子司马光。如今你回来了，这门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什么？”张无双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我不嫁！”
她自幼听养母讲过许多话本故事，故事里的才子佳人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也早已在心里悄悄盼着，未来能寻一个情投意合的夫君，两人守着一方小院，过着平淡却温馨的日子。可这门突如其来的婚约，不仅打破了她对未来的憧憬，更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的货物，毫无自主可言。
柳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也冷了几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说不嫁的道理？司马家是当朝权贵，司马光更是年少成名，才华横溢，你嫁过去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张无双梗着脖子，眼神坚定，“听说权贵人家三妻四妾是常事，这样的婚姻，我不稀罕！”
“你！”柳氏被她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真是乡下长大的野丫头，不知好歹！这门亲事是你父亲当年亲口定下的，岂能说废就废？你要是敢抗婚，丢的可不是你自己的脸，是整个张府的脸！”
两人的争执声引来了张敬之。他走进屋内，看到柳氏怒气冲冲的样子，又看了看张无双通红的眼眶，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有话好好说。无双刚回来，还不适应府里的规矩，你别逼她太紧。”
“我逼她？”柳氏转头看向张敬之，语气带着委屈，“这门亲事关系到张家的前程，司马光如今深受陛下器重，要是咱们悔婚，得罪了司马家，你这个吏部侍郎还想不想当了？”
张敬之皱了皱眉，看向张无双，语气带着几分恳求：“无双，你再好好想想。司马光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人品也端正，你嫁过去，他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父亲，人品端正不代表会专一，”张无双看着父亲，眼中满是失望，“您难道忘了，当年母亲就是因为父亲纳了妾室，才郁郁寡欢的吗？我不想走母亲的老路！”
这话戳中了张敬之的痛处，他脸色一白，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当年的事是为父不对，可如今情况不同。司马家世代家风严谨，司马光不会像为父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