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无凭,我不信。”张无双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除非我亲自确认他是个专一之人,否则这门亲事,我绝不答应。”
柳氏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再逼下去也没用,便冷声道:“好,我给你时间考虑。但你记住,最多三个月,你必须答应这门亲事。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说完,她甩袖而去。
张敬之看着柳氏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倔强的女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双,你先好好休息,这事咱们慢慢商量。”
待父亲走后,屋内只剩下张无双一人。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外的翠竹,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养母临终前曾叮嘱她,一定要为自己活一次,找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她不能就这样认命,更不能嫁给一个可能三妻四妾的权贵子弟。
“退婚,我一定要退婚!”张无双擦干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不知道未来会遇到多少困难,但她知道,为了自己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必须拼一次。
夜色渐深,听竹院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张无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坚定的眼神,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要退婚,就得找到司马光的错处,让张家和司马家都无话可说。可她连司马光的面都没见过,该从哪里入手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春桃的声音:“大小姐,您还没睡吗?夫人让厨房炖了燕窝,奴婢给您端来了。”
张无双收起思绪,应了一声:“进来吧。”
春桃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进来,将燕窝放在桌上,笑道:“大小姐,您快趁热吃吧。对了,奴婢听说,司马公子如今正在城外的‘白鹿书院’讲学,好多学子都慕名而去呢。”
“白鹿书院?”张无双眼前一亮,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如果她能隐瞒身份,去书院里寻找司马光的错处,说不定就能找到退婚的理由。
她看着碗里晶莹剔透的燕窝,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听竹院的青石板上。张无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一身月白色儒衫的自己,指尖轻轻抚过束发的木簪——这是她托春桃在城外布庄买来的寻常男装,褪去锦裙钗环后,眉眼间的青涩被几分英气取代,倒真像个清秀的寒门书生。
“大小姐,您真要这么做?”春桃捧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少量碎银,语气满是担忧,“白鹿书院规矩森严,且都是男子,万一被发现了身份……”
“放心,我自有分寸。”张无双接过布包,将其系在腰间,又拿起桌上的《论语》塞进袖中,“我只去寻司马光的错处,只要能退婚,这点风险算不得什么。”她昨夜已打听清楚,白鹿书院虽以讲授儒学为主,却也接纳寒门学子,只需通过简单的入学考核便可入院听课。而她自幼跟着养父读书识字,养母更是曾教她背诵诗词,应付考核应无大碍。
为避人耳目,张无双特意绕到张府后门。守门的仆役见她一身书生打扮,只当是府中哪位公子的伴读,并未多问。出了城门,她沿着官道一路向西,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座古朴的书院出现在眼前——朱漆大门上方悬挂着“白鹿书院”四字匾额,字体苍劲有力,门前几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树下坐着几个捧着书卷的学子,正低声讨论着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