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美品。”周墨叼着棉签,赞叹,“这枚放到评级公司上个壳,按今天行情……起码一千五到一千八一枚。你哪来的?”
林川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门后。”
周墨愣住,抬眼与他对视。两秒后,他没笑,没嘲讽,只是把灯光调暗,认真问:“你确定?”
“确定。还有箱子、麻绳、青砖的影子。味道是火药和潮木头。”林川把刚才的照片翻出来,“零点开,零点一分关。”
周墨没再问。他把银元收入一个小袋,递给林川:“我们先当作‘无来源散佚物’,走正常渠道试一次。你别急着说门。所有事,我们先做小。”
林川点头。他意识到自己正踩在刀锋上:一个能改变许多人命运的机会,也可能是一场无法收拾的灾难。
“这钱,不为了车和表。”他忽然说,“为了米、盐,还有命。”
周墨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理解与赞许:“我这就联系熟悉的渠道。今天行情热,量化基金收硬通货,银元是‘软黄金’。”
凌晨三点半,第一批转手完成。账户里进了第一笔六位数。
天快亮了。林川在阳台上抽了一根烟,烟头的红在黎明里像一盏小灯。他脑子里迅速构思:米、面、盐、药、棉布、蜡烛、火柴、煤球、肥皂、针线、婴儿奶粉、卫生巾、止血粉、碘伏、纱布、止血带、简易炉具……
他拿出一个做自媒体时常用的小本子,在封面上写下两个字:纸灯。
“让他们知道,是灯把夜拨开。”他在心里说。
第二章 银元套利与第一船米
上午,林川联系了城西的粮库。那个地方他熟,多年做公益时跑过几次,老板姓史,老革命后代,做粮食讲究个“明码标价,不囤不哄”。
“史叔,我要一批标准化小袋米面,10斤装和5斤装都要,包装上得有批次标与可追溯码。越快越好。”
“多少?”史叔问。
林川吸气:“先来十吨,后面可能还要。现金结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一声爽朗的笑:“要做善事?你小子,我看见你朋友圈那几个老兵采访了。放心,给你最好的价格。晚上就能走一车。”
挂断电话,他又给一家医用耗材批发商打过去:“医用纱布、酒精、碘伏、止血带各两千份,医用手套五千双,止血粉先给我一千包,最快送达。”
对方问用途,他说:“偏远地区灾害预备。”
账款像水流一样出去。林川心跳却前所未有的稳。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借现代市场的价格机制,换取能穿越时空的“保命货”,再送回那个连呼吸都带血味的年代。
下午,他去了印刷店。店主是个年轻人,做独立设计,店里贴着“守法经营,拒绝非法印制”的标语。林川把设计图递过去:一盏红色的折纸灯,灯下有一行小字:给你的城。
“帮我印在牛皮纸箱侧面,红漆,模板要结实,好用好洗。”他笑。
店主看了看图,说:“挺好看的,像是‘灯下有人’的那种温暖。做公益?”
“算是。”林川点头。
夜幕降临。城西粮库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工人们把米面装入标准化小袋,再装箱,用封条一一封好。林川站在车斗上,提着刷子,往每一只箱子上刷下红灯。红漆未干,空气里有一种“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