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这家公司，我说了算。”我看着他，“技术是我的，产品方向，研发进度，都必须由我来定。我不要一个外行的资本家，对我的研究指手画脚。”
“我不是外行的资本家。”裴川把身体往前倾，“我是能让你这个技术，变成钱的人。没有我，你这张纸，一文不值。”
“没有我这张纸，你也只是个成天跟报表打交道的普通人。”我没让步，“裴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看到了这个技术的价值，我想把它变现。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谁给谁打工。”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没说话。
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
“可以。”他最后说，“但我也有条件。公司的CEO，由我来任命。财务、市场、运营，你都不能插手。你只管研发，我要你在三个月内，拿出可量产的样品。”
“成交。”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水是温的，刚好。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快得不可思议。
第二天，一家名为“NTech”的新公司，就注册成立了。N，就是我名字里的那个N。
裴川的动作很快。资金，场地，法务，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他没给我一个顶级的实验室。
他给了我一个位于郊区工业园的……废弃车库。
车库很大，层高足够，通风也好。就是有点破。墙皮都掉了，地上全是灰。
“委屈一下。”裴川站在车库门口，掸了掸他那身定制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尘，“市区的顶级实验室，都在那些老家伙手里。我们想进去，很难。而且，动静太大，容易被人盯上。”
我明白他的意思。
在我们的产品出来之前，一切都要保密。
“挺好。”我说，“够大。”
接下来的一周，这个废弃车库，开始了大变样。
裴川找来的工程队，效率高得吓人。清扫，布线，安装通风系统，铺设防静电地板。
一车又一车的仪器设备，被运了进来。
离心机，培养箱，超净工作台，质谱仪……全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新型号。
裴川是真的下了血本。
我也没闲着。
我列了一张单子，上面是几个人的名字。
都是我以前在实验室带过的师弟师妹。脑子聪明，手上也利索。最重要的是，知根知底，信得过。
那天我被赶出学校，他们都偷偷给我发了消息，问我怎么样。
我一个个打了电话过去。
“我开了个新公司，在做新的生物能源项目，缺人，来不来？”
“待遇，比你们现在高三倍。有期权。”
“地方是破了点，在郊区一个车库里。但设备，绝对顶配。”
“想好了，今天就去跟老板提辞职。明天过来报道。”
电话那头，没人犹豫超过三秒钟。
“去！师姐！我马上就去！”
“等我！我这就去写辞职信！”
第二天，我那个小小的团队，就组建起来了。
三男两女，加上我，六个人。
看着这个空旷又崭新的车库，还有身边这几个一脸兴奋的年轻人，我忽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在一周前，我还是个被扫地出门，前途一片黑暗的“学术骗子”。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实验室，自己的团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