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端着菜出来。
孩子小声说。
「叔叔，吃饭。」
声音细细的。
「嗯。」
我坐下。
三菜一汤。
味道……不赖。
吃完饭，我洗碗。
她拖地。
孩子跟在她后面，像个小尾巴。
拖到我脚边。
「抬脚。」
她说。
我抬脚。
日子就这么过下来。
有点怪，但又有点自然。
她不再那么紧绷。
有时我加班回来晚，客厅灯亮着，餐桌上留着菜，用碗扣着。
她抱着笔记本在沙发上工作，孩子睡在旁边。
听到开门声，她会抬头。
「吃了没？」
「还没。」
「菜可能冷了，热一下。」
「嗯。」
我去热菜，吃饭。
她继续工作。
偶尔，孩子会哭闹，不肯睡觉。
她在房间里哄，声音低低哼着歌，听不清调子。
我躺在沙发上，听着。
周末，我去商场，买了一张儿童床。
送货上门。
安装工在房间里装床。
她站在门口看。
「多少钱？我……」
「不用。」
我打断。
「放着也行。」
装好床，收拾了房间。
原来堆杂物的次卧，看起来像了点样子。
孩子很开心，在新床上打滚。
抱着小熊。
「念珩的！」
她宣布。
林晚靠在门框上，看着，嘴角有很浅的笑意。
晚上，她坚持让孩子睡次卧。
「她可以自己睡了。」
「三岁，有点小吧？」
「不小。」
她语气很坚持。
「得习惯。」
孩子睡次卧第一晚。
半夜，我听到哭声。
开门出去。
林晚已经在了，抱着孩子轻声哄。
「麻麻在……」
「怕……」
「不怕，小熊陪着你呢。」
我去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她接过，喂孩子喝了两口。
「要不要……还是跟我们睡？」
我说出口，才觉得「我们」这词有点微妙。
她摇摇头。
「得让她习惯。」
孩子哭累了，又睡着。
她轻轻放回去，盖好被子。
我们退出房间。
走廊很窄。
她身上有奶味，和孩子身上的味道一样。
「吵醒你了。」
她说。
「没事。」
静默片刻。
「谢谢。」
她说。
「谢什么？」
「所有。」
她没看我，转身回卧室。
关门声很轻。
6
一天下班，门口放着两个大塑料袋。
里面是孩子的旧玩具，旧书，还有几件小衣服。
林晚在厨房做饭。
「对门阿姨送的。」
她说。
「她孙女长大了，用不着了。」
「哦。」
吃饭时，她对孩子说。
「念珩，要说谢谢阿姨。」
孩子点头。
第二天，对门阿姨在楼道拉住我。
「小周啊，那是你老婆孩子？」
我愣了下。
「……嗯。」
「之前没见来过呢？」
「……以前在老家。」
「哦，」阿姨笑，「孩子长得像你，特别是眼睛。」
「你老婆挺辛苦的，一个人带孩子等你这么久。」
我笑笑，没解释。
周末，带孩子在小区玩滑梯。
林晚陪着。
对门阿姨带着孙女也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