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我猛地拉开门,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冲了出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带来一丝扭曲的希望。走廊尽头那扇通往楼下自由世界的大门,就是终点!
越来越近!指尖几乎要触到冰凉的门把——
“想跑?做梦!”
身后,陈美娟尖锐的厉喝像鞭子一样抽来。同时,两只粗糙有力的大手如同铁箍猛地从后面扑出,狠狠攥住了我纤瘦的手腕,蛮横地向后一拽!巨大的力量让我瞬间失去重心,整个人被拖得向后踉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眼前金星乱冒。手腕几乎要被捏碎,剧痛钻心。
陈美娟那张涂脂抹粉的脸逼到眼前,因愤怒和得意而扭曲着,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养不熟的白眼狼!给你锦衣玉食你不要,偏要犯贱!”她恶狠狠唾骂着,猛地将我死命攥在手里的旧外套狠狠扯走,劈头盖脸地砸在我脸上,带着一股灰尘和消毒水的难闻气味。“换上!”她指着地上那套被我丢弃的、象征囚徒身份的银灰色真丝睡衣,歇斯底里地尖叫,“给我换上它!现在!立刻!”
巨大的屈辱感像滚烫的岩浆,灼烧着我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反抗的力气在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壮汉钳制下显得如此微末可笑。我像个被抽掉灵魂的木偶,被他们粗暴地拖回那间华丽的囚室。
在她们凶狠的目光监视下,我屈辱地、一件件褪下自己沾满泪水和尘土的衣服。丝滑冰凉的银灰色睡衣再次贴上皮肤,那感觉如同裹上了一层冰冷的蛇蜕。陈美娟这才冷哼一声,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和那两个保镖扬长而去。
门锁再次落下冰冷的咔哒声,宣告着又一次囚禁。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丝绸贴着皮肤,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只有无尽的寒意深入骨髓。目光空洞地扫过这间奢华而陌生的牢笼——巨大的衣帽间里塞满了名牌衣物,梳妆台上昂贵的瓶瓶罐罐闪耀着冰冷的光。一切都属于宋熙光,那个占据了我身份的幽灵。烦躁和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下意识地,我伸手烦躁地去拉扯睡衣高高的领口,这束缚般的领子勒得我喘不过气。
手指在丝绸领口内侧的边缘,突然触碰到一个小小的、极其细微的硬块。指尖传来的异样感极其微弱,若非我此刻神经绷紧如弦,几乎会被忽略。那是什么?我心头猛地一跳,一丝说不清的预感划过脑海。指腹在那处丝绸上反复摸索按压,终于确认了它的存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内衬口袋,封口针脚细密得肉眼难辨。
心脏在胸腔里失速地狂跳起来,撞击着肋骨。某种直觉驱使着我,顾不上是否会撕坏这身昂贵又令人作呕的“囚服”,我用指甲抠开那细密的针脚。指尖颤抖着伸进去,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细长的小东西。
将它掏出来一看,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一支极为小巧、金属外壳泛着冰冷幽光的录音笔。它安静地躺在我的掌心,小得如同一个秘密的心脏。
屏幕上只有一个微小的按钮,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闪烁,像一个无声的邀请,更像一个巨大的、未知的陷阱。姐姐宋熙光……她把这样一件东西,藏在贴身的睡衣里?她预感到会有今天?巨大的谜团和冰冷的恐惧裹挟了我。握紧那支笔,冰冷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按下播放键需要多大的勇气?仿佛按下引爆自己命运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