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根人的手指。
一根被炖得烂熟，酱汁浸透，混在一堆猪蹄里的，人的手指。
“呕——”
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天灵盖，林默猛地扔掉筷子，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一阵干呕。
他吐得天昏地暗，直到胃里只剩下酸水。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跌跌撞撞地跑回客厅，抓起那个外卖盒，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
然后，他冲回屋里，发疯似的想要删除那个叫“饱了吗”的APP。
可是，无论他怎么长按，屏幕上都没有出现那个红色的“×”。
这个APP，像病毒一样，根本无法卸载。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
是“饱了吗”发来的一条推送通知。
上面写着：
“看来您对我们的‘惊喜’不太满意，下次我们会为您准备更合口味的。晚安。”
第二章：谁在门外唱歌
那一晚，林默彻夜未眠。
他把客厅和卧室所有的灯都打开，用沙发和椅子死死抵住大门，自己则蜷缩在床角，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水果刀。
窗外的天色由墨黑变为灰白，再到透出微光，他才在极度的疲惫中昏沉睡去。
第二天，他是被公司的催命电话吵醒的。
他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精神恍惚地去上了班。
一整天，他都坐立不安，眼前总是浮现出那根被酱汁包裹的手指，以及猫眼里那张惨白的脸。
他试图在网上搜索“饱了吗”这个APP，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各大应用商店、搜索引擎、社交论坛，都没有任何关于这个软件的信息。
它就像一个只存在于他手机里的幽灵。
下班回到家，林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手机。
那个黑色的图标依旧顽固地待在屏幕上，像一个恶毒的诅咒。
他咬咬牙，决定无视它。
只要自己不点开，不使用，它总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吧？
他从冰箱里翻出过期的面包片，胡乱啃了两口，就当是晚饭。
夜渐渐深了。
林默早早地洗漱完，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强迫自己入睡。
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房间里比平时要冷。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屏幕又亮了。
又是“饱了吗”的推送。
“工作辛苦了，来一份‘秘制脑花汤’补补吧？”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
他今天在公司确实因为一个项目方案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耗费了大量心神。
这个APP，怎么会知道？
他感到一种被窥视的恐惧，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冲到窗边，警惕地检查着窗外。
对面楼的窗户大多亮着灯，透出温暖的生活气息，一切如常。
他拉上窗帘，又检查了一遍门锁。
回到床上，他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然后关机，扔到了离床最远的沙发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与世隔绝，总安全了吧。
然而，他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后半夜，他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