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守着陆家的门楣、规矩和体面。
他的目光永远越过我。
落在那个能继承「陆」姓的儿子身上。
而母亲周曼……
她的爱。
更像是一层裹着华丽却冰冷的糖衣。
无论我多努力,
得到的永远是母亲嘴上无微不至的「疼爱」,
和父亲眼里更深的忌惮和冷漠。
他便更加得意,吐出最后几个字:
「……碍爸妈的眼不是?」
他后面的话淹没在意味深长的笑声中。
仿佛要将我推入那预设的命运轨道。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是好些年前,我伏在爷爷膝头,
被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和药香环绕。
问他为何一定要我读那么多那么难的书。
爷爷放下手中的古籍,温暖的大手轻抚我的头发,眼神慈爱却无比坚定:
「囡囡,读书明理,是为了让你能自立于世,不依附,不攀援。
我陆家真正的门楣,靠的是子孙的品格与学问,不是靠攀附联姻。
你要记住,永远要自爱自立。未来,要握在自己手里!」
我拉回思绪。
掌心传来的刺痛压下当场掀桌的冲动。
爷爷,还病着,不能吵醒他老人家。
我抬眼。
目光扫过母亲那虚伪的关切和父亲事不关己的沉默。
最终落在赵珩那看戏的脸上,冰冷地吐出三个字:
「赵公子。」
旋即起身。
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我径直走到离所有人最远的空位坐下,背脊僵直如剑。
5 过敏之痛
我的举动让席面瞬间一静。
母亲的脸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不悦。
她嗔怪地瞪了陆驰野一眼,语气轻飘飘的:
「驰野,看你胡闹的,都没个正形,把你姐姐都吓着了。」
不痛不痒。
父亲则只是皱了皱眉,语气带着一家之主的“沉稳”:
「好了,都吃饭吧。」
母亲便像是要急于弥补某种尴尬。
立刻又伸过筷子,夹起一大片浸饱了红油、沾满花椒粒的毛血旺。
跨越半张桌子,不由分说地放在我的碗里。
那刺目的红色和浓烈的麻味瞬间刺得我眼睛发痛。
胃部开始本能地痉挛。
我在江南水乡的孤儿院里长大。
吃的是寡淡的米粥、水煮的青菜,偶尔才能见一点油星的豆腐。
长期的饮食不规律和营养不良伤了脾胃,让它变得异常脆弱。
以至于后来到了陆家,面对满桌油重辛辣的菜肴,我的胃常常灼痛难忍。
更严重的是,我对花椒严重过敏。
误食一点便会喉头肿痛,呼吸困难,浑身起满骇人的红疹。
十岁那年,也是这样的中秋宴。
厨房不小心在我喝的汤里撒了花椒粉。
我喉咙骤紧,呼吸被夺,满脸胀红地跌撞进洗手间。
剧烈呕吐,红疹瞬间爬满全身。
万蚁啃噬的疼痛让我蜷缩在冰冷的砖上,意识涣散。
外间宴席上。
父亲母亲正笑着给弟弟剥着肥美的蟹膏,笑语喧哗。
直到宴席快散。
管家发现了几乎休克的我,匆忙禀告。
母亲这才姗姗来迟。
皱着眉头,用帕子掩着鼻。
厌烦地对佣人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