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在,尔等便可肆意诬陷?”她的声音清亮,带着压抑的愤怒,“这卷《起居注》字字属实,记录皇子与吏部尚书赵渊勾结,挪用安西军饷三百万缗,证据确凿,何来‘通鬼惑主’之说!”
人群里立刻走出一个穿紫色官袍的男人,面容肥胖,眼神阴鸷:“沈知微!休得狡辩!前日钦天监观星,见紫微星旁有妖星犯主,恰在此时你呈上此等‘伪书’,不是通鬼是什么?”
“赵渊!”沈知微猛地转向他,眼神像淬了冰,“你敢说这竹简上的账目明细是假的?你敢说西域商人的证词是假的?你不过是怕我把你的罪行公之于众,才先下手为强!”
赵渊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大胆!竟敢直呼本官名讳!来人,把这妖女拿下!她手里的伪书,当众烧毁!”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夺过沈知微手里的竹简。
她挣扎着想去抢,却被侍卫按在地上,膝盖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她没有哭,也没有求饶,只是死死地盯着赵渊,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恨意。
竹简被扔进火盆,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黑色的灰烬飘起来,落在沈知微的发髻上,她却像没察觉似的,依旧盯着赵渊,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我想凑近些听清,可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旋转,火光变得越来越刺眼。
我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回到了工作室。
窗外的路灯还亮着,案上的镜片反射着光,刚好照在我的脸上。
我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心跳得飞快。
赵渊……吏部尚书……
那个委托修复镜子的神秘人,会不会就是赵渊后人?他找这面镜子,难道是为了掩盖当年的罪行?
我抓起手机,翻出那个委托人的手机号,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打过去。
现在没有证据,贸然询问只会打草惊蛇。
这时,我注意到案上的手札被风吹开了一页,是爷爷的字迹,写着:“镜有灵,血为引,照昨日事,唯缘者见之。慎之,慎之。”
这行字藏在手札的末尾,之前我一直没注意到。
爷爷居然知道镜子的秘密?他为什么从没告诉过我?
我合上手札,看向锦盒里的镜片。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裂纹上,像是一道银色的伤疤。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爷爷留下的不仅是观古斋,还有一个跨越千年的承诺——守护沈知微的真相。
而我,好像别无选择,只能接下这份承诺。
第二天一早,我刚打开店门,苏晓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林砚!我找到线索了!《贞元遗事》里有段缺页,我用紫外线灯照了一下,居然显露出几个字——‘镜藏秘卷残页,在观古之人’!”
第三章:不速之客
“观古之人?”我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白,苏晓棠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激起满脑子的疑问。
观古斋开了百年,“观古”二字是爷爷传下来的,难不成这三个字早在千年前就和沈知微的秘密绑在了一起?
“对,就是这五个字!”苏晓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可惜缺页太严重,后面的字根本看不清。我再找找其他线索,你那边要是有新情况立刻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