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对那个人的定义,我的性子里,还混有她的软弱与天真。
快要被发现时,我被那个女生推了出去,一点光照进门的缝隙,我被人按着拳打脚踢,隐隐约约间,我只记住了门缝里女生眼角下被泪水沾湿的那颗泪痣。
回过神来,身体的控制权回到她手里,意识中,我能感受到她疑惑了一瞬,发觉自己受了伤,她不在意地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
那个女孩慢慢地从门后出来,她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情绪,转身打算离开。
“许……许知。”
那个女孩小心地喊她的名字,声音哽咽。
“对不起,我……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许知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那些趾高气扬的人在一起洗手间找到她时,她旁边站着一个被吓傻在原地的女生。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许知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冷漠,不耐。
这是她现在的情绪。她没有停下向前走的脚步,不理会女孩的道歉。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
没有人会无理由地保护你或者爱护你。
她从不奢望。
许知熟练地走去医疗室拿药,放下对应价格的纸币,她爬上了废弃教学楼的天台。
下课铃声突兀地响彻整个校园,树枝上缠绵的鸟儿被惊得一起震动翅膀飞走,喧闹的声响顺着交流的话传入耳中。
她坐在那面墙上,收回了看向下方的视线。
她向来不属于那方繁闹。
对于这个世界,她只剩下麻木和冰冷。
直到隐隐的痛感和潮湿的冷意通过感官传入大脑,我睁开眼发觉自己在淋着雨,她买好的药被她随意丢在一旁的角落。
我翻下墙落到地上,捡起药离开天台,循着她来时的路,我找到那间医务室。拿了几盒感冒药,从饮水机里接好水将药咽下,我坐到房间里的床上,一点一点给自己擦好药膏。
我出现的时间很短,几乎每次获得身体的掌控权,我不是在这给她处理伤口,就是在替她躲避打骂,又或是在她有自残倾向时突然从她切换到我。
在她认为她需要一个人来慰藉她时,我就会掌握她的身体。
某个时段,我出现的次数非常频繁,我后知后觉:她知道了我的存在,并且也发现了这一规律。
意识到这件事的第二天,我从她卧室的床上醒来,指尖传来火热的痛感,我起身查看时,一张纸从我胸前的位置掉落。
上面血迹未干,写着“你是谁”三个大字。
我从她的床头柜上找到了一只笔,简单思考后,我写下几句话:
从你阅读过的书中理解的话,我大概算得上是你的第二人格。
我其实很早就出现了,大部分的时间沉睡在你的意识里,是在你遇到那个女孩的那天才拥有了身体的掌控权。
别伤害自己,我……
笔断墨的的那个瞬间,她刚好切换回来。移开手,看到我的回答,她立马丢下手里的笔,去她放置书本的箱子里翻找那本写过人格分裂的书籍。
找寻无果后,她才想起来:那本书被他的父亲以不务正业的名义撕毁了去。
那是我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她对她父亲深深的恨意。
她从柜子里拿了一把剪刀,高举起手打算往自己的手上狠狠扎去,脑海里想起我在纸上写的那些话,又颓败地将它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