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了。”我将手里的新账册放到他面前。
他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账册上，眼神微微一变。
他拿起账册，翻看了几页，脸色越来越沉。
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许久，他才合上账册，重新看向我。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不劳督主费心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只想知道，督主打算如何处置我这个，知道了你太多秘密的夫人？”
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我强撑着没有后退。
“你很聪明。”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抚上我的脸颊，“聪明得，让我都有些舍不得杀了。”
他的手指依旧冰凉，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你想要什么？”他问。
“我想要活下去。”我说，“而且，是好好地活下去。”
“呵，”他轻笑一声，“胃口不小。”
“彼此彼此。”我毫不示弱，“督主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想必所图也不小。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盟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做我的盟友？”
“就凭这个。”我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那是从账册里誊抄下来的一小部分，关于他与边关将领的交易记录。
“这只是其中一份，剩下的，我都藏在了一个你绝对找不到的地方。”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督主，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我帮你保守秘密，你保我沈家平安。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含河水。”
凤诀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杀意，毫不掩饰。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放在我脸颊上的手，正在慢慢收紧。
只要他稍一用力，我的脖子就会被他拧断。
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手。
“你赢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沈晚晴，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他转身走回书案后，“从今天起，你就是这府里真正的女主人。我说过，只要你安分守己，就能活命。现在，我再加一条，只要你管好自己的嘴，我保你沈家无虞。”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多谢督主。”
“别急着谢。”他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我，“帮我办好这件事，我们的交易，才算真正开始。”
我接过纸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
“玲珑坊。”
4
玲珑坊是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
坊内不仅有最美的歌姬，最烈的酒，还有最灵通的消息。
坊主玲珑，是个谜一样的女人。
传闻她与宫里的某位贵人关系匪浅，背景深不可测。
凤诀让我去玲珑坊，目的是查探吏部尚书王衍的动向。
王衍是太子一党的核心人物，也是凤诀的死对头。
近来，王衍与几位朝中重臣来往密切，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凤诀想知道他们的计划。
这无疑是个烫手的山芋。
但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第二天，我换了一身素雅的衣服，带着绿萼，以尚书府千金的身份，给玲珑坊下了帖子，说想去听听新出的曲子。
玲珑坊很快回了信，坊主玲珑亲自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