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玲珑坊,外面的冷风一吹,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这一局,凤诀,玲珑,皇帝,还有我。
每个人都是棋子,也都是棋手。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回到府中,我直接去了书房。
凤诀依旧在。
我将玲珑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他。
他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玲珑坊是陛下的眼线。”我说,“她告诉我王衍的行踪,是在向你示好,也是在替陛下表态。”
“表什么态?”
“陛下,想让你动王衍。”
凤诀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知道了。”他挥挥手,“下去吧。”
我没有动。
“督主,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看着他,“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实目的。”
他抬起眼,眸色深沉如夜。
“我的目的?”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我的目的,就是搅乱这池水,让所有藏在暗处的人,都浮出水面。”
“包括陛下?”我大胆地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沈晚晴,”他说,“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5
当晚,东厂的人夜袭了玲珑坊。
动静闹得很大,据说当场抓住了吏部尚书王衍与几位同党密谋造反的证据。
王衍等人被打入东厂大牢,严刑拷打。
第二天早朝,凤诀呈上供词和证物,满朝哗然。
太子一党元气大伤。
皇帝龙颜大悦,对凤诀大加赏赐。
一时间,凤诀的风头更盛。
而我,作为那个引出王衍的“诱饵”,也彻底进入了京城各方势力的视线。
回到府中,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凤诀这一招,太过狠辣,也太过顺利了。
顺利得,就像一个早已设好的局。
我突然想起玲珑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
那眼神里,除了探究,似乎还有一丝……怜悯。
她到底在怜悯什么?
晚上,凤诀破天荒地来了我的院子。
他屏退了下人,一个人坐在桌边喝茶,一言不发。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你就不怕吗?”我忍不住开口。
“怕什么?”他头也不抬。
“你动了太子的人,太子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陛下的目的也达到了,他未必会一直容你。”我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督主不会不懂。”
“呵。”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取悦陛下?”
我一愣。
“那你为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你觉得,王衍真的要造反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
玲珑坊那一晚,玲珑只说了王衍在宴请同僚,并没有说他们在密谋造反。
所谓的证据,都是东厂“搜”出来的。
“是栽赃。”我轻声说。
“没错。”凤诀放下茶杯,站起身,“所以,太子很快就会反击。而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你。”
我脸色一白。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扳倒王衍的‘功臣’,也是我凤诀名义上的妻子。”他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下玩,“动不了我,他自然会拿你开刀。只要你死了,或者名声尽毁,我这个东厂督主,脸上也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