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愣了一下,眼皮微微颤抖。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让他离我远点,别把我克了。”

“傻丫头!”

刘婶急了,猛拍大腿。

“你想啊,你克夫,他克妻!你俩这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负负得正听说过没?没准儿你俩凑一块,就以毒攻毒,把这煞气给抵消了!”

我震惊住了。

这说法……太离谱了。

但又该死的,有那么一点歪理。

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见了那个男人,他叫顾言。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就是眉宇间一股散不去的霉气,

看人的眼神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晦暗。

我们俩在茶馆见面,窗外晴空万里,我们头顶那块云彩愣是能下雨。

伙计给我们上茶,手一滑,茶壶碎了。

我俩对视一眼,竟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种“果然如此”的默契。

唉,同是天涯倒霉蛋,相逢何必曾相识。

得了,就他吧。

3

婚礼办得也比较简单,就在顾言那套郊区的老宅里。

请的宾客屈指可数,还都是远远站着,不敢靠近主桌。

拜天地时,香炉里的香齐刷刷从中间折断。交换戒指时,戒指盒死活打不开,最后是用菜刀撬开的。

晚上,好不容易送走了零星几个胆大的客人,我俩战战兢兢地准备入洞房。

刚走到门口,就听“轰隆”一声巨响!

新房连着客厅的那面墙,塌了半边。

尘土飞扬中,我和顾言蹲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相对无言。

“那个……你家这房子,年久失修?”

我试图找个理由,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顾言抹了把脸上的灰,声音闷沉沉的。

“上个月刚找人加固过……”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良久,他幽幽地问。

“姜瓷,你说咱俩这是……负负得正了,还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我看着那塌了半边的洞房,难得认真思考了一下。

“可能……是双倍倒霉?”

婚礼第二天,我们开始认真盘算合并后的“资产”。

顾言之前做过点小生意,但都黄了,现在靠打零工为生。

我嘛,因为克夫的名声太响,早就没了经济来源。

我俩搜遍全身,加上在塌了半边的房子里找到的现金,总共不到两百块。

更离谱的事情开始接踵而至。

顾言出门找活干,不是遇到工地突然停工,就是老板卷款跑路。

我去餐馆洗个碗,第一天就摔碎了一摞盘子,赔得比赚得多。

我们买股票,股票跌停。

买彩票,连个安慰奖都没有。

甚至摆个地摊,都能连续遇到城管突击检查。

4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喝凉水都塞牙。

奇怪的是,我们俩谁也没死。

磕磕碰碰,小伤不断,今天他摔个骨折,明天我食物中毒,但命,都还在。

一年后,我竟然怀孕了。

产检那天,医生看着B超单,脸上的表情像死了爹一样复杂难看。

“孩子很健康……就是,你们这运气……唉,多注意安全吧。”

这可能怀的不是孩子,是个定时炸弹。

儿子出生那天,顾言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听护士说,他在外面走廊平地摔了三跤,签字笔断了四支,饮水机在他路过时突然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