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产床上，精疲力尽，看着旁边皱巴巴完好无损的儿子，心里第一次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也许，负负得正，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就在这时，产房里那台用来给产妇转移注意力的旧电视，突然插播一条紧急财经新闻。
“本台最新消息，全球商业巨头顾氏集团股价出现史诗级暴跌，半小时内跌幅高达98%，市值蒸发近万亿，创下历史新低……据传集团继承人已于一年前神秘失踪，内部管理陷入混乱……”
画面里是交易所兵荒马乱的场景，红绿交错的数字触目惊心。
我心里一跳，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床边。
5
顾言正手忙脚乱地翻着从走廊里拉过来的破旧垃圾桶，说是看看有没有人丢掉的奶粉试用装或优惠券。
新闻里那个“神秘失踪的继承人”的名字，好像……也叫顾言？
此刻，他刚好从垃圾桶底摸出一个不知什么牌子的奶粉罐子，晃了晃，确定一滴不剩。
然后，他听到了电视里的新闻后，动作僵住了。
“哐当。”
空奶粉罐从他手里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我病床的脚边。
顾言缓缓抬起头，看向我，那张常年笼罩着霉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崩溃扭曲的表情。
我看着他，又看看电视屏幕上那惨烈的股价走势图，再看看地上那个空空如也的奶粉罐。
所以……我们这不是负负得正。
是他娘的，我把他克成了穷光蛋？！
发现这个认知，我脑子里是一片嗡嗡作响。
顾言僵在原地，他惨白的脸上开始慢慢龟裂，出现抽搐，抖动。
“顾……顾氏集团？”
我心里发紧，声音嘶哑。
“那个……卖什么的？”
我这种克夫专业户，跟全球商业巨头之间的距离，比我和阎王爷还远。
6
顾言没直接回答，他缓缓蹲下身，捡起那个空奶粉罐，手指用力摩挲着罐体。
他抬起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老婆，看来……我这克妻的煞气，没克死你，倒是把我自己家底……给克没了。”
我。
“……”
这逻辑，无法反驳！
所以，不是我把他克成了穷光蛋，是他自己那“克妻”的晦气，反弹回自家祖坟上，把金山银山给炸了？
双倍倒霉实锤了！
护士抱着清洗干净，包裹好的孩子进来时，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我虚弱地躺着，眼神呆滞。
我那新鲜出炉的丈夫蹲在地上，对着一个空奶粉罐神情悲怆。
电视里还在循环播放顾氏集团股价崩盘的惨状。
小护士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一丝警惕。
她飞快地把孩子塞进我怀里，说了句“产妇需要休息”，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好像多待一秒就会被我们家霉运传上。
儿子在我怀里拱了拱，小嘴咂巴着，显然是饿了。
现实的问题砸在脸上，比顾氏集团崩盘还让人心慌。
没奶，没钱买奶粉。
顾言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把那个空罐子若无其事地放在床头柜上。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医院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背影透着一股破落户的萧索。
“瓷瓷，”
他声音带着低迷的沉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