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眼皮微微颤抖。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让他离我远点,别把我克了。”
“傻丫头!”
刘婶急了,猛拍大腿。
“你想啊,你克夫,他克妻!你俩这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负负得正听说过没?没准儿你俩凑一块,就以毒攻毒,把这煞气给抵消了!”
我震惊住了。
这说法……太离谱了。
但又该死的,有那么一点歪理。
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见了那个男人,他叫顾言。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就是眉宇间一股散不去的霉气,
看人的眼神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晦暗。
我们俩在茶馆见面,窗外晴空万里,我们头顶那块云彩愣是能下雨。
伙计给我们上茶,手一滑,茶壶碎了。
我俩对视一眼,竟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种“果然如此”的默契。
唉,同是天涯倒霉蛋,相逢何必曾相识。
得了,就他吧。
3
婚礼办得也比较简单,就在顾言那套郊区的老宅里。
请的宾客屈指可数,还都是远远站着,不敢靠近主桌。
拜天地时,香炉里的香齐刷刷从中间折断。交换戒指时,戒指盒死活打不开,最后是用菜刀撬开的。
晚上,好不容易送走了零星几个胆大的客人,我俩战战兢兢地准备入洞房。
刚走到门口,就听“轰隆”一声巨响!
新房连着客厅的那面墙,塌了半边。
尘土飞扬中,我和顾言蹲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相对无言。
“那个……你家这房子,年久失修?”
我试图找个理由,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顾言抹了把脸上的灰,声音闷沉沉的。
“上个月刚找人加固过……”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良久,他幽幽地问。
“姜瓷,你说咱俩这是……负负得正了,还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我看着那塌了半边的洞房,难得认真思考了一下。
“可能……是双倍倒霉?”
婚礼第二天,我们开始认真盘算合并后的“资产”。
顾言之前做过点小生意,但都黄了,现在靠打零工为生。
我嘛,因为克夫的名声太响,早就没了经济来源。
我俩搜遍全身,加上在塌了半边的房子里找到的现金,总共不到两百块。
更离谱的事情开始接踵而至。
顾言出门找活干,不是遇到工地突然停工,就是老板卷款跑路。
我去餐馆洗个碗,第一天就摔碎了一摞盘子,赔得比赚得多。
我们买股票,股票跌停。
买彩票,连个安慰奖都没有。
甚至摆个地摊,都能连续遇到城管突击检查。
4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喝凉水都塞牙。
奇怪的是,我们俩谁也没死。
磕磕碰碰,小伤不断,今天他摔个骨折,明天我食物中毒,但命,都还在。
一年后,我竟然怀孕了。
产检那天,医生看着B超单,脸上的表情像死了爹一样复杂难看。
“孩子很健康……就是,你们这运气……唉,多注意安全吧。”
这可能怀的不是孩子,是个定时炸弹。
儿子出生那天,顾言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听护士说,他在外面走廊平地摔了三跤,签字笔断了四支,饮水机在他路过时突然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