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体恤，眼神却像针一样扎人。陈默抬头看他，突然想起昨晚路过王涛办公室，听到里面传来他和周明远的对话——
“周总，‘天枢’的核心算法我已经吃透了，陈默那套太老旧，我改的新版本效率能提升三成，到时候就说是我研发的，政府那边肯定更满意。”
“做得好！等项目敲定，技术总监的位置就是你的。陈默那边……给他点补偿就行，他那人，好糊弄。”
原来如此。
陈默没说话，只是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周明远皱眉：“小陈，这就走了？不多喝点？”
“不了，周总，”陈默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有点累，想回去休息。”
他转身往外走，经过王涛身边时，对方故意撞了他一下，低声嗤笑：“傻子。”
陈默脚步没停，走出包厢，走出酒店，冰冷的冬风瞬间裹了上来，夹杂着细碎的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他掏出手机，点开工作群，最新的消息是张主管发的奖金截图，六位数的转账记录刺眼得很。王涛在下面回复：“都是周总领导有方，咱们团队缺一不可！”后面还附了张庆功宴的合影，照片里周明远坐在中间，王涛站在他身侧，笑得一脸灿烂，而他原本该站的那个角落，空着。
陈默退出群聊，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把周明远和王涛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打车回到出租屋，他把那盆养了五年的文竹从包里拿出来。这盆文竹还是他刚进公司时买的，跟着他搬了三次家，枝干已经长得很茂盛。他给文竹浇了点水，看着叶片上沾着的雪粒子慢慢融化，然后关掉手机，躺倒在床上。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这五年像一场冗长的梦，现在，该醒了。
2 系统崩了
陈默是被冻醒的。
窗外天已经亮了，雪停了，阳光透过结着冰花的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摸过手机，开机一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提示跳了出来，足足19个，全是周明远的号码。还有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内容很简单：“陈默，你他妈别装死！”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发的。陈默嗤笑一声，刚想把手机扔到一边，门铃突然响了。
他趿着拖鞋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外面站着的是周明远的特助小林，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脸色急得发白。
陈默打开门，没说话。
“陈哥，您可算开门了！”小林像是松了口气，把信封往他手里塞，“周总说昨天是跟您开玩笑呢，这是给您的奖金，十万块，您先收下，有啥不满意的咱们再谈……”
陈默没接，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让周明远自己来。”
小林的脸瞬间白了：“周总他……他走不开啊，公司那边出大事了，‘天枢’系统崩了，现在乱成一锅粥……”
“哦？”陈默挑了挑眉，语气听不出意外，“王总监不是说他的新版本效率更高吗？怎么会崩？”
小林哭丧着脸：“谁说不是呢！王总监都快急疯了，从昨天半夜到现在，系统已经崩了三次，政府那边打电话来骂了好几回，说要是今天中午之前解决不了，就……就终止合作，还要索赔违约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