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地方不吉利,有你祖父的牵挂,也有坏人的罪孽」,后来就再也没去过。」

沈砚之刚要回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林疏桐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很清晰,还带着点实验室特有的仪器运转声——像是离心机的声音。

「沈砚之,你让我化验的黑渣结果出来了——主要成分是纸灰和紫砂泥的混合物,纸灰里还检测出微量的血迹,血迹已经氧化,但能提取到完整的 DNA 序列,我已经把序列输入全国 DNA 数据库比对了,目前还没匹配到结果。」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还有点急切:

「另外,我查了丁蜀镇的老档案,1967 年 11 月 5 日,苏望山的妻子,也就是苏杏雨的奶奶,去派出所报了失踪,档案编号是『丁蜀 1967-089』。

档案里附了苏望山的头发样本——是当年他去丁蜀镇卫生院看病时留下的,因为咳嗽,医生取了他的头发做微量元素检测,后来就存档了。

我已经联系了卫生院和市局档案室,明天就能把样本送到实验室,到时候比对一下纸灰里的血迹 DNA,就能知道是不是苏望山的了。」

挂了电话,沈砚之看着账本上的字迹,手指轻轻拂过「10 月 16 日」那行字,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清晰:

「苏望山当年可能发现了顾景琛的秘密——顾景琛不仅想把秘方卖给外商,可能还和外商勾结,约定在 10 月 16 日交易,要把秘色泥料和秘方一起运出国。

苏望山不肯,顾景琛就约他去老窑厂,想威逼利诱,甚至可能想杀人灭口。」

苏望山提前察觉到危险,就把账本和烧焦的纸藏在暗格里,作为证据,还留下了钥匙,想给后人留下线索。

至于紫砂壶的怪事,应该是顾明远搞的鬼——他知道苏杏雨找到了壶,想把我们引到老窑厂,或者想让苏杏雨害怕,主动放弃追查,好趁机抢壶。」

两人刚走出祖宅,就看见巷口站着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男人约莫五十岁,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用发胶固定着,手里拿着一把紫砂壶,壶身是淡紫色的,壶底刻着「景琛手制」的印章,壶身上刻着云纹,和苏望山的云纹壶很像,却少了几分灵气。

男人的眼神阴鸷,像盯着猎物的鹰,死死地盯着苏杏雨怀里的锦盒,嘴角还带着点冷笑,像是胜券在握。

「苏小姐,这壶是苏家的东西,也是顾家的东西,不该拿出来现世。」

男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了沙子,又像是常年抽烟造成的,

「劝你赶紧把壶交出来,否则会有麻烦——你祖父的下场,你不会想知道的,他当年就是太固执,才落得那样的结局。」

「你是谁?为什么说壶是顾家的?这是我祖父的壶,和顾家没关系!」

沈砚之挡在苏杏雨身前,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那把匕首的刀鞘是象牙做的,刻着兰草纹,和他的油纸伞呼应,是他祖父留下的防身物件,刀刃锋利,能轻易划开木头。

男人没回答,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刀身是不锈钢的,闪着冷光,刀柄上还缠着黑色的胶带,像是怕打滑。

他朝着苏杏雨扑过来,动作很快,带着一股狠劲,像是要把苏杏雨手里的锦盒直接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