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抱着他，喉咙堵得说不出话。
转机出现在年后。
一个以前公司的老同事，知道我技术不错，找我帮忙解决他们公司一个棘手的技术难题。
我熬了两个通宵，给解决了。
他很满意，非要给钱，我推脱不过，收了个友情价。
过了几天，他又联系我，说他们有个朋友在搞创业，做物联网相关的，缺个技术靠谱的合伙人，问我有没有兴趣聊聊。
创业？合伙人？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拒绝。
我拖着小斌，饭都吃不饱，哪敢想创业？
但对方说，项目有点雏形，也有点启动资金，就是缺能把东西做出来的人。
他极力推荐我，说相信我能力。
我犹豫了很久。
看着睡梦中儿子稚嫩的脸，想着苏婷一家鄙视的嘴脸，想着送外卖时受的白眼。
妈的，拼了！
最坏还能坏到哪去？
我答应了见面。
和那个创业的哥们儿，叫李振的，在一个咖啡馆聊了一下午。
项目方向我很看好，李振人也实在。
他说他出钱出资源，我出技术，占干股。
我没别的选择，这可能是唯一翻身的机会。
签了简单的协议那天，我去幼儿园接小斌，破天荒带他去吃了次肯德基。
他高兴得像过年一样。
我看着他的笑脸，心里暗暗发誓：儿子，爸爸一定拼出个人样来！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以后都后悔！
我把所有时间都投入了进去。
白天安顿好小斌，就去李振租的小办公室干活，晚上回来接着搞。经常通宵。
小斌很懂事，自己看书，自己玩，不吵不闹。
有时我熬得太晚，他会抱着小被子睡在我脚边的地上。
累，真累。但心里有团火在烧。
李振那边进展不算顺利，资金很快见底。
我拿出身上最后几千块钱，说算我借给公司的。
他看着我，没说话，用力拍了拍我肩膀。
希望很渺茫。
我知道，我和小斌能不能爬出这个泥潭，就看这一次了。
3
净身出户到现在，2年多了。
这2年多是怎么过来的，我现在都不太愿意细想。
就记得没睡过几个整觉，头发大把的掉，烟又捡起来了，抽得更凶。
李振比我还拼，我俩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围着那个物联网项目连轴转。
最难的时候，公司账上只剩几百块钱，下个月房租都没着落。
我和李振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谁也不说话。
最后他把烟头一扔，说：“浩子，我回家找我老爷子磨磨看，能不能再抠点出来。”
那回，他真从家里弄来了20万，救命钱。
我俩靠着这钱，又撑了小半年。
小斌已经上小学了。
我租了个好点的房子，一室一厅，虽然还是旧，但起码干净亮堂。
送他去学校那天，他背着新书包，回头看我的眼神，有点怯，又有点期待。
我心里酸得厉害，别的孩子都是爸妈一起送，他只有我。
项目终于有了突破。
我们研发的那个智能家居中枢，拿到了一个行业内有分量的创新奖。
一下子，就有投资人找上门了。
谈判的过程很磨人，我和李振两个技术出身，在那些精明的投资人面前，像小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