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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35岁生日。
当然，没人记得。
连我自己都差点忘了。
最后一个面试官说“回去等消息”时那种礼貌又疏离的眼神，比窗外的寒风还冷。
我裹紧了旧羽绒服，钻进地铁。
失业整整3个月了。
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银行卡里的存款越来越少。
要不是想着儿子小斌，我真想就这么一直坐下去，坐到终点站，或者更远的地方。
出地铁口，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哆嗦。
路过那家熟悉的蛋糕店，橱窗里摆着个小熊造型的草莓蛋糕，很可爱。
小斌最爱吃草莓。
我摸了摸干瘪的钱包，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生日嘛，总得有点仪式感，哪怕只是父子俩凑合一下。
用掉身上最后一张百元大钞，我提着那个小小的蛋糕，像捧着什么宝贝，往家赶。
那套两居室，是我们结婚时买的，掏空了我父母一辈子的积蓄加上我所有积蓄付的首付，房贷压了我快十年。
以前觉得是甜蜜的负担，现在只觉得每一步都像在踩钢丝。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屋里没开大灯，只有餐厅那边有点光。
咦？气氛不对。
我换鞋，尽量让声音轻松点：“小斌？爸爸回来了。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
没人应声。我走到餐厅，愣住了。
老婆苏婷，岳母，还有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苏强，三个人像三堂会审一样坐在餐桌旁。
桌上没菜，只有一杯水。
苏婷脸色冷得像冰，岳母耷拉着眼皮，苏强则翘着二郎腿，斜眼看我，嘴角挂着那惯有的、让人不舒服的讥诮。
“回来了？”
苏婷先开口，声音硬邦邦的。
“嗯。”我把蛋糕放在空着的桌角，“今天……我生日。买了蛋糕，一会儿叫小斌出来……”
“林浩，”苏婷打断我，直接把几张纸拍在桌上，“把这个签了。”
我低头一看，最上面一行加粗的黑字刺进眼睛：离婚协议书。
我脑子嗡的一声，以为自己累出幻觉了。“……什么？”
“听不懂人话？”苏强嗤笑一声，“我姐让你签离婚协议！”
我看向苏婷，不敢相信：“苏婷，你什么意思？今天是我生日！而且……为什么？”
“为什么？”
苏婷猛地站起来，手指头差点戳到我鼻子上。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林浩，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失业3个月了！天天在家躺着当大爷！
工作工作找不到，钱钱挣不来，这个家靠什么？
靠我那点死工资吗？！”
“我没有躺着！”血一下子冲上头顶，“我天天在外面跑面试！我在想办法！”
“想办法？你想出什么办法了？啊？”
岳母阴阳怪气地帮腔，更像是嘲讽。
“我们婷婷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当初看你人模狗样是个项目经理，谁知道是个绣花枕头！
一失业就现原形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气得浑身发抖，不敢想象这话是从岳母的口中说出。
“我失业是公司裁员，整个部门都端了！我不是没努力！”
“努力顶个屁用！”
苏强把腿放下来，吊儿郎当地走到我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