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紧我。”她走在前面，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
我们绕过一堆废弃的机械零件，来到仓库的最深处。那里有一面水泥墙，墙上有一扇不起眼的铁门，就像老式楼房的电井门。
蔚蓝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钥匙，插进锁孔。锁芯转动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她推开门，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金属楼梯。
“把门关上。”她对我说道，然后自己先走了下去。
我拉上铁门，门很重。关上门的瞬间，仓库里那点微弱的光线和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了。世界只剩下我和蔚蓝手机发出的那点光，以及我们俩的呼吸声。
楼梯很长，是那种螺旋形的。我们往下走了大概五六分钟，才看到一个平台。平台上又是一扇门，但这扇门完全不同。
它不是铁的，而是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合金，泛着银白色的冷光。门上没有把手，只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
蔚蓝把她的右手放了上去。
“身份确认，蔚蓝。权限等级：B。欢迎回家。”一个电子合成音响起，不带任何感情。
门悄无声息地向一侧滑开。
门后的光让我瞬间眯起了眼睛。那不是灯光，而是一种很柔和的、像是透过云层的阳光。等我适应了光线，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我彻底愣住了。
这里像是一个科幻电影里的基地。
宽敞的通道，白色的墙壁，天花板上是模拟天光的光源。空气很清新，带着一点淡淡的消毒水味。我们脚下是光洁的地板，一尘不染。
这和我刚刚经历的一切，完全是两个世界。
“愣着干什么，进来。”蔚蓝拉了我一把。
身后的门自动关上。我们面前出现一个类似安检门的东西。蔚蓝示意我站进去。
“进行访客扫描。检测到体表附着微量不明孢子。启动一级净化程序。”
门的两侧喷出白色的雾气，有点凉。雾气持续了大概三十秒，然后被抽风系统吸走。
“净化完成。欢迎你，访客A-01。”
我走出那道门，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蔚蓝已经脱掉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的运动背心。她的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里是‘堡垒一号’。”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从今天起，我们住在这里。”
“堡垒……”我喃喃自语。
她带着我往前走。通道的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合金门，门上都有电子标签。
“这是生活区，那是医疗区，那边是设备维护区。”她指着不同的方向给我介绍，语气很平淡，好像在介绍一间普通的公寓。
她推开一扇门，说：“这是你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很整洁。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件叠好的新衣服放在床上。
“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在客厅等你。”她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我站在房间中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还沾着灰，眼神里全是惊魂未定。我拧开水龙头，热水哗哗地流了出来。
我脱掉衣服，站在热水下面。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也好像冲走了一部分恐惧。我终于有时间去思考。
蔚蓝，我的女朋友，到底是谁？这个地方，又是哪里？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打转。但有一个念头，比所有问题都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