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流理台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相册——那是我放在书房最底层的私人物品，里面有我大学时期和前任女友们的合影。
“这个，”我指着相册，尽量让语气平和，“从哪里找到的？”
“打扫书房时偶然看到的。”她倒牛奶进杯子，手指不经意地摩挲着相册边缘，“刘硕哥哥以前的女朋友都很漂亮啊。”
微波炉运转的嗡嗡声填满了我们之间的沉默。我接过她递来的热牛奶，温度刚好。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说。
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锁骨，深吸了一口气：“你身上有酒吧的味道，还有...香水的味道。是哪个姑娘的？”
我后退一步，却被流理台抵住。晴雯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褐色，让我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猫，那只猫曾在某个清晨叼着我最爱的金鱼尸体放在枕头边。
“酒吧客人多，难免沾上味道。”
她不再追问，而是转身翻开相册的某一页，指着我和一个长发女孩的合影：“这个叫林薇的姐姐，姐姐跟我提过。她说这是你唯一带回家见过父母的女孩。”
我心里一沉。姐姐连这个都告诉她了？
微波炉“叮”的一声打破了微妙的氛围。晴雯取出牛奶，递给我一杯：“放心，我没下毒。”
我接过杯子时，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手背，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灼热感。
第二天在酒吧，我心神不宁。小张看出我的异常，凑过来调侃：“硕哥，是不是家里那位太磨人？”
我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想起早晨出门时的情景——晴雯站在门口帮我整理衣领，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下巴。那动作太过自然，仿佛我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多年。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重申道，不知是在告诉小张，还是提醒自己。
“得了吧硕哥，都住一起了还狡辩。”小张挤眉弄眼地走开。
下午回家时，我发现门锁有些卡顿。
好不容易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浓郁的饭菜香。晴雯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洗手吃饭，今天做了红烧鱼。”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完全超出两个人正常份量。
我注意到红烧鱼的摆盘方式和我母亲的一模一样——用香菜在盘子边缘摆出一个小鸟的形状。
“你跟谁学的这个？”我指着那个香菜小鸟。
晴雯眨眨眼：“自创的，好看吗？”
我没戳穿她。母亲的那个摆盘习惯极为特殊，连前女友林薇都不知道。
饭后我准备洗碗，晴雯却抢过橡胶手套：“我来吧，你去看电视。”
水声哗哗中，我听见她轻声哼着歌，曲调莫名耳熟。仔细辨认，是我大学时写过的一首小调，从未公开发表，只弹给林薇听过。
我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背对着我洗碗的背影。
水滴溅在她裸露的小腿上，留下细小的水珠。
T恤的领口滑向一侧，露出她纤细的锁骨和一小片背脊。那件T恤确实是我的，但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合身，仿佛本来就是她的衣服。
“那首歌，”我出声问道，“从哪里听来的？”
她关掉水龙头，厨房突然安静下来。“什么歌？”她转过身，手套上的泡沫慢慢滴落在地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