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供桌下?

太显眼。

牌位后?

挡不住。

墙角那堆准备换掉的旧幔帐?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干响。

我猛地扑向那堆散发着霉味的厚重布幔,一头扎进去,蜷缩起身子,用层层布料裹住自己和怀里的东西,屏住呼吸。

心跳声在耳膜上咚咚地砸。

门被推开,光线漏进一丝。

一个瘦高影子被拉长,投在地上。

是福伯。

他走路几乎没声。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像是在打量。

然后,慢慢走进来。

脚步声在空屋里回荡。

一步,两步。

停在了供桌前,正好是我动过手脚的地方。

我透过布幔缝隙,死死盯着他那双旧布鞋。

他沉默地站了足有一分钟。

然后,弯下腰,手指似乎在地砖缝隙处抹了一下——

是我刚才匆忙盖回时蹭上的新灰?

血都凉了。

可他什么都没说,直起身。

目光又环视一圈,似乎扫过我这堆幔帐。

我缩得更紧,气都不敢喘。

终于,他转过身,不紧不慢地出去了。

门被轻轻带上。

我没敢立刻动,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

才猛地从幔帐里钻出来,大口喘气,肺叶火辣辣地疼。

册子还在怀里。

我把它放在地上,冰冷的封皮激得我一哆嗦。

暂时安全,但福伯可能杀回马枪。

必须快。

颤抖着手,翻开沉重的封面。

第一页,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一种带着钩角的怪异笔迹,像某种密码。

快速往后翻,大部分都是这种天书,夹杂数字日期。

直到中间部分。

笔迹变了,变得熟悉——是苏文渊的字!

我认得!

这里的文字,不再是密码。

是清晰残忍的记录。

“陈氏矿业,庚辰年腊月,断其资金链,迫其签转让协议。”

“陈远山(陈庚父)拒不配合,制造矿难事故,使其背负巨债,吞并剩余产权。”

“陈远山顽固,暂囚于西郊旧院,以待后用。”

白纸黑字,记录着我家的毁灭,我爹的遭遇。

囚于西郊旧院?

爹……还活着?

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纸页。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往下看。

后面内容变了,画风诡异。

出现奇怪符号、生辰八字,还有“气运”、“汲取”、“祭品”这样的词。

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

“招赘陈庚,八字纯阴,可为容器。”

“饲育三载,待气运充盈,于婚期之夜,行献祭之法,可保苏家三代富贵绵长。”

婚期之夜?

献祭?

那个红笔圈出的日期,不是婚礼,是我的死期。

整个人僵住,血都冻住了。

我不是冲喜的工具,我是被圈养的祭品。

从入赘第一天,我的名字就写在了阎王爷的生死簿上。

外面的走廊,忽然又传来脚步声!

比刚才更重更快!

直冲祠堂!

4

脚步声又急又重!

不止一个人!

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

绝不能被发现!

几乎是本能,我抱着册子再次滚进那堆旧幔帐,把自己埋深,连呼吸都屏住。

刚藏好,门就“哐当”一声被粗暴推开!

“仔细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