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下?
太显眼。
牌位后?
挡不住。
墙角那堆准备换掉的旧幔帐?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干响。
我猛地扑向那堆散发着霉味的厚重布幔,一头扎进去,蜷缩起身子,用层层布料裹住自己和怀里的东西,屏住呼吸。
心跳声在耳膜上咚咚地砸。
门被推开,光线漏进一丝。
一个瘦高影子被拉长,投在地上。
是福伯。
他走路几乎没声。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像是在打量。
然后,慢慢走进来。
脚步声在空屋里回荡。
一步,两步。
停在了供桌前,正好是我动过手脚的地方。
我透过布幔缝隙,死死盯着他那双旧布鞋。
他沉默地站了足有一分钟。
然后,弯下腰,手指似乎在地砖缝隙处抹了一下——
是我刚才匆忙盖回时蹭上的新灰?
血都凉了。
可他什么都没说,直起身。
目光又环视一圈,似乎扫过我这堆幔帐。
我缩得更紧,气都不敢喘。
终于,他转过身,不紧不慢地出去了。
门被轻轻带上。
我没敢立刻动,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
才猛地从幔帐里钻出来,大口喘气,肺叶火辣辣地疼。
册子还在怀里。
我把它放在地上,冰冷的封皮激得我一哆嗦。
暂时安全,但福伯可能杀回马枪。
必须快。
颤抖着手,翻开沉重的封面。
第一页,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一种带着钩角的怪异笔迹,像某种密码。
快速往后翻,大部分都是这种天书,夹杂数字日期。
直到中间部分。
笔迹变了,变得熟悉——是苏文渊的字!
我认得!
这里的文字,不再是密码。
是清晰残忍的记录。
“陈氏矿业,庚辰年腊月,断其资金链,迫其签转让协议。”
“陈远山(陈庚父)拒不配合,制造矿难事故,使其背负巨债,吞并剩余产权。”
“陈远山顽固,暂囚于西郊旧院,以待后用。”
白纸黑字,记录着我家的毁灭,我爹的遭遇。
囚于西郊旧院?
爹……还活着?
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纸页。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往下看。
后面内容变了,画风诡异。
出现奇怪符号、生辰八字,还有“气运”、“汲取”、“祭品”这样的词。
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
“招赘陈庚,八字纯阴,可为容器。”
“饲育三载,待气运充盈,于婚期之夜,行献祭之法,可保苏家三代富贵绵长。”
婚期之夜?
献祭?
那个红笔圈出的日期,不是婚礼,是我的死期。
整个人僵住,血都冻住了。
我不是冲喜的工具,我是被圈养的祭品。
从入赘第一天,我的名字就写在了阎王爷的生死簿上。
外面的走廊,忽然又传来脚步声!
比刚才更重更快!
直冲祠堂!
4
脚步声又急又重!
不止一个人!
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
绝不能被发现!
几乎是本能,我抱着册子再次滚进那堆旧幔帐,把自己埋深,连呼吸都屏住。
刚藏好,门就“哐当”一声被粗暴推开!
“仔细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