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闪电亮起的那一刻，林砚清楚地看到，其中一幅画里，那个穿白裙的女人，嘴角的笑容，好像变得诡异了起来。
而那朵被她捏在手里的干玫瑰，香味突然变得无比浓郁，浓郁得让人窒息。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她下意识地把干玫瑰扔在了地上。
就在玫瑰落地的瞬间，她好像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很轻，很柔，像个女人的声音。
林砚猛地转过身。
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擂鼓一般响。
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那幅画里的女人，眼睛眨了一下。
而掉在地上的那朵干玫瑰，花瓣边缘，渗出了一滴暗红色的液体，像血。
黑暗像浸了水的棉花，裹得人喘不过气。林砚攥着衣角的手全是汗，刚才闪电亮起的那一瞬间，画里女人的眼神还钉在她脑子里——明明是油画，却像有活人的气儿，那笑容里藏的不是温柔，是说不出的怨。
“咔嗒。”
打火机的火苗突然在身侧亮起，橙红色的光圈很小，刚好照出老陈那张皱巴巴的脸。他手里捏着半截蜡烛，烛芯被火苗舔着，慢慢冒出一点蜡油。
“线路老了，一淋雨就跳闸。”老陈的声音还是干巴巴的，没什么情绪，可林砚总觉得他那只独眼在暗处盯着自己，“林小姐，我送你去房间吧，这儿黑，容易磕着。”
林砚没敢应声，只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落在脚边——那朵干玫瑰还躺在地上，花瓣边缘的暗红液体在烛光下看得更清了，黏糊糊的，真像血。可刚才明明是干花，怎么会渗东西出来？
老陈好像没看见那朵玫瑰，举着蜡烛转身就走。烛火晃得他的影子在墙上忽大忽小，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林砚赶紧跟上，眼睛却忍不住往那些油画上瞟——刚才闪电动的那幅画，现在又恢复了灰蒙蒙的样子，女人的笑容淡得快要看不见，好像刚才的诡异都是她的幻觉。
“老陈管家，”走了两步，林砚还是忍不住问，“这古堡里，以前住过人吗？”
老陈的脚步顿了一下，蜡烛火苗颤了颤。“以前……住过主人的家人。”他说得含糊，“很多年前的事了，我来的时候，这里就只剩主人一个。”
“那墙上的画……”
“不知道。”老陈打断她，语气比刚才冷了点，“老物件了，没人管。”
林砚没再问。她能感觉到，老陈不想提这些事，越问越不对劲。走廊尽头的房间很快到了，老陈推开门，把蜡烛放在门口的矮柜上：“就是这儿了，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你放心用。厨娘一会儿把吃的送过来，你有事就下楼喊我，我在一楼书房。”
说完，他不等林砚回应，转身就走。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楼梯口。
林砚推开门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才算松了口气。房间比她想象的整洁，靠墙放着一张雕花的木床，床上铺着米白色的床单，没有灰。窗户边有一张书桌，上面摆着一个空花瓶，还有一本摊开的旧书，书页都黄了，看起来像是本诗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