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林砚喊了一声,声音被雨声吞掉了大半,显得有气无力。
没人应。
她深吸一口气,踩着杂草往里走。鞋底陷进泥里,拔出来的时候带着“咕叽”一声响。走到主建筑门口,她又敲了敲门——厚重的木门,上面嵌着个黄铜门环,雕成了狮子头的样子,眼睛是空的,黑洞洞地盯着她。
敲了三下,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条缝。
林砚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她咽了口唾沫,伸手把门推开。
一股更浓的霉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点淡淡的檀香。门厅很大,光线昏暗,只有屋顶那盏落满灰尘的吊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地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什么东西的尸体上。
“请问……有人吗?”她又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门厅里打了个转,弹了回来。
“咳咳。”
一个沙哑的咳嗽声突然从楼梯口传来。林砚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老人,正站在那里。
老人很高,背有点驼,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被揉皱的纸。最显眼的是他的左眼——那里没有眼球,只有一个黑洞洞的窟窿,上面盖着一块黑色的眼罩。
“你就是林砚小姐?”老人的声音像磨砂纸在磨木头,又干又涩。
林砚定了定神,点了点头:“是我。请问……写信给我的人在哪?”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用他那只浑浊的右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缓缓抬起手,指了指楼梯:“主人在楼上等你。我是这里的管家,你叫我老陈就行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上走。他的步伐很慢,每走一步,地板就发出一声“吱呀”的呻吟,像是不堪重负。
林砚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楼梯是木质的,扶手上包着铜皮,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只是铜皮早就氧化发黑,摸上去黏糊糊的。
走到二楼,老陈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走廊深处:“主人就在第三个房间。你自己过去吧,我还有事。”
林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走廊很长,两边的墙壁上挂着些油画,画框都蒙着灰,看不清画的是什么。尽头的窗户关得死死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第三个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点光。
“好。”她应了一声。
老陈没再说什么,转身往楼梯口走。林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走路的时候,左腿好像有点跛,每走一步,都带着轻微的拖沓声。
等老陈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林砚才深吸一口气,朝着第三个房间走去。
离得越近,越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血腥味?
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不敢推开。
就在这时,门突然自己开了。
林砚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房间里空荡荡的。
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摆在中间,上面放着一盏台灯,灯光昏黄。桌子后面的椅子是空的,旁边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只是大多都落了灰,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