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停顿了半秒，然后点了下去。
视频开始播放。嘈杂的背景音瞬间充斥了安静的办公室。他看到沈疏桐的手碰到了王德发（靳砚认识这个人，一个不入流的建材商），看到她被那只突然覆上来的手抓住，然后，那只属于王德发的手，压着沈疏桐的手，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下流的方式，从她的腰侧，滑向她的.....
镜头甚至恶意地给了那只滑动的手一个特写。王德发脸上那副令人作呕的、带着狎昵和得意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可见。
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在沈疏桐惊叫、扯下丝巾、怒斥王德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冰。靳砚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的筋络清晰凸起。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似乎也染上了他此刻身体的温度。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屏幕暗了下去，映出他模糊而冰冷的倒影。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将桌上那杯冷透的黑咖啡，一点一点，全部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深褐色的液体无声地流淌，散发出浓郁的苦涩气味。
他拿起手机，没有再看那个群，也没有看任何信息。只是点开通讯录，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几乎是秒接。
“靳总？”陈默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深夜被召唤的警觉。
“查。”靳砚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却像淬了冰的刀锋，“‘薇姐生日嗨翻天’群里，刚才那条视频，谁拍的。十分钟内，我要名字。”
“是，靳总。”陈默没有任何废话。
靳砚挂断电话，将手机轻轻放在桌面上。他靠进宽大的真皮座椅里，身体放松，眼神却锐利得可怕，像锁定猎物的猛兽，静静地蛰伏在冰冷的灯光下。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他平稳得近乎冷酷的呼吸声。窗外的万家灯火，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没有映出丝毫暖意。
第四章
十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靳砚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准时亮起，是陈默的加密信息，简洁明了，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手机号码：张莉。
靳砚的目光在那个名字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像掠过一粒尘埃。他拿起手机，没有回复陈默，而是直接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个号码的主人，是靳氏集团法务部最锋利、也最擅长处理“特殊事务”的律师，赵乾。
电话接通，赵乾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靳总。”
“赵律师，”靳砚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王德发，德发建材。我要他公司近三年所有的税务申报材料、银行流水、主要合同复印件，特别是和‘恒远地产’那个项目的所有往来账目。最迟明早九点，放在我桌上。”他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显然在消化这个突然且具体的要求。王德发？那个不入流的小老板？赵乾立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但他没有多问一个字：“明白，靳总。九点前，保证送到。”
“还有，”靳砚补充道，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查一下他个人名下，以及他妻子、父母名下，所有的不动产、车辆、股票、基金、银行账户余额。越详细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