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靳总。”赵乾的声音更沉了几分。
靳砚挂断电话，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第三个号码。这次，是靳氏集团投资部负责人，周放。
“靳总，您吩咐。”周放的声音透着干练。
“周放，”靳砚的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夜色，“德发建材，王德发的公司。评估一下，如果我们现在出手，最快多久能把它‘消化’掉？用最低的成本。”
电话那头传来周放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几秒后，他果断回答：“靳总，德发规模很小，主要靠几个固定客户撑着，资金链一直很紧张。他们最大的命脉就是‘恒远地产’的长期供货合同。如果我们能拿到这个合同，或者让恒远终止与他们的合作，德发立刻就会断血。加上他们本身税务上肯定有猫腻……最快一周，我们可以用低于市场价30%甚至更多的价格，把它整个吞下，包括他们手里那几条还算值钱的生产线。”
“很好。”靳砚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毫无温度，“恒远那边，我会处理。你立刻组织团队，准备接收方案。一周，我要看到结果。”
“明白！靳总！”周放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这种“狩猎”行动，最能体现投资部的价值。
三个电话，不到十五分钟。办公室再次陷入沉寂。靳砚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脚下是万丈红尘，灯火辉煌。他高大的身影映在冰冷的玻璃上，像一座孤绝的冰山。他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点开那个置顶的聊天框——沈疏桐。最后一条信息，还是那个冰冷的“嗯”字。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然后，缓慢而坚定地，关闭了沈疏桐所有关联信用卡、储蓄卡的线上支付功能，并设定了单日取现限额为——零。做完这一切，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锁屏，放回口袋。
无声的宣战，已经开始。战场，就在这座繁华都市的每一个角落，在那些觥筹交错、人心鬼蜮的暗处。他不需要愤怒的咆哮，冰冷的算计，就是最致命的武器。
第五章
一周时间，在表面的风平浪静下，暗流汹涌得足以吞噬一切。
王德发这几天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要出事。先是税务局那边一个相熟的小科长，突然对他避而不见，打电话过去支支吾吾。接着，最大的金主爸爸“恒远地产”负责采购的副总，昨天在电话里语气冷淡地通知他，下个季度的供货合同要“重新评估”，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德发建材那小破公司，就指着恒远这口饭活着呢！
“妈的！搞什么鬼！”王德发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步，像一头困兽。他抓起电话，想再打给恒远的副总，手指却停在半空。不行，不能显得太急切。他烦躁地抓了抓油亮的头发，目光扫过办公桌上堆积的账单和贷款催缴通知，心头的阴云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他的财务主管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手里捏着一份文件，手抖得像筛糠。
“王……王总！不好了！出大事了！”
“慌什么慌！天塌了？”王德发没好气地吼道，心里却咯噔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