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麻子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这么好说话。
“不过，”我话锋一转，“我这铺子小，实在没地方招待各位。你们看，客人来了都没处落脚。要不，你们挪到门口去？地方宽敞，还凉快。”
王二麻子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这买卖不亏。有吃有喝，就是换个地方坐，还能继续恶心我。
“成！季掌柜爽快！”他一挥手，“兄弟们，门口待着去！”
一群人呼啦啦全涌到门口，或坐或蹲，把我的店门堵得严严实实。别说客人，就是只苍蝇都得侧着身子飞进去。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我的生意一落千丈，账本上每天都是零蛋。小六急得嘴上起泡：“掌柜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咱们报官吧！”
“报过了，”我翻着一本旧书，头也不抬，“官差来了，训斥他们几句，人一走，他们回来得更快。陈大金那边给足了钱，他们才不会走。”
“那怎么办？就看着他们这么耗死我们？”小六快哭了。
我合上书，看着门外那群得意洋洋的地痞，笑了。
“耗？”我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小六，你记着。跟这种人比耐心，你永远赢不了。对付无赖，你得比他还无赖。”
“啊？”小六没听懂。
我没解释，只是吩咐他：“去，找城里最好的木匠，给我打一块大牌子。要最好的金丝楠木，上面的字要描金。另外，再去福满楼订五十份最好的豌豆黄和酸梅汤，明天一早送到店里来。”
小六更懵了：“掌柜的，咱们都快没钱开张了，还花这个冤枉钱？”
“去吧，”我拍拍他的肩膀，“明天，我请全城的人来看一出好戏。”
看着小六一头雾水地跑出去，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陈大金，你以为雇几个地痞就能让我关门大吉？
你太小看我季寻了。
我不仅不会关门，我还要借你的刀，给我自己唱一出名扬全城的开锣大戏。
2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把小六从床上薅了起来。
“掌柜的，这才什么时辰啊？”小六睡眼惺忪，打着哈欠。
“开门，迎客。”我把一条湿毛巾扔他脸上。
铺子门一开，清晨的凉风灌进来，带着街上早点摊的香气。隔壁王屠夫已经开始磨刀了，霍霍的声音听着就让人精神。
小六把店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按照我的吩咐，把两张长条桌拼在一起，摆在店门口最显眼的位置。桌上铺了干净的桌布，昨天订的豌豆黄和酸梅汤也送来了，一份份摆得整整齐齐。
豌豆黄细腻金黄，码成小山的形状，顶上还点了一小撮红色的山楂糕。酸梅汤装在白瓷大碗里，冰镇过的，碗壁上凝着一层水珠，看着就解暑。
“掌柜的，这……这是干什么？”小六看着这一桌子好东西，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待客。”我言简意赅。
没过多久，王二麻子那伙人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来了。他们看见门口的阵仗，集体傻眼了。
“季……季掌柜，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王二麻子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我笑吟吟地迎上去，手里还拿着把崭新的蒲扇。
“王二哥，你们来了。快请坐，请坐。”我热情地招呼他们，“这几天辛苦你们了，大热天的在我这儿守着。我心里过意不去，特地备了些茶水点心，给兄弟们解解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