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撕裂了烬城的金属穹顶，全息屏上的血字像滴着毒液的蜈蚣，在众人视网膜上爬行。林烬将苏九璃护在身后，噬金臂铠的幽蓝漩涡转得更快了——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股从西南区13号废墟涌来的能量，和“猎犬”老巢里的“归墟”气息如出一辙，只是更浓烈，更……饥饿。
“退到安全区！”守门人怒吼着甩出链刃，金属链条擦着林烬耳畔钉入地面，溅起一串火星。但那道暗金色身影已经穿透了警报光幕——它像团融化的金属，又像无数机械触手的聚合体，表面布满苏九璃玉佩上那种暗金纹路，最中央是一只猩红的眼睛，正缓缓转动。
“那是……源初之钥的具象化？”墨绿长袍老者的声音发颤，他手中的青玉突然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不可能！封印明明……”
话音未落，暗金巨影发出一声低鸣，机械触手如毒蛇般缠向老者。老者慌忙挥袖，几枚符咒从袖口飞出，在空中炸成金色光网，暂时拦住触手，却也被腐蚀得滋滋冒烟。
“林烬！”艾丽卡的合金斧“雷霆”划破空气，劈向另一根触手。电弧在触手上炸开，却只留下焦黑的痕迹，触手反而更凶猛地卷向她。艾丽卡被甩到墙上，咳出一口血，抬头看向林烬：“用噬金臂铠！吞了它的能量！”
林烬深吸一口气，星核能量顺着脊椎窜向双臂。噬金臂铠的幽蓝光芒骤然暴涨，形成一道漩涡屏障，将最近的触手吸了进去。他能感觉到能量在臂铠内翻涌，像被火烤化的巧克力，顺着指缝滴落在地，腐蚀出一个个小坑——这东西的能量纯度极高，甚至带着一丝……熟悉的炁能波动？
“是《八荒噬元诀》的残篇气息！”林烬瞳孔微缩。他在学院测试时破解的武傀机关，核心纹路就和这触手上的暗金纹路有几分相似。难道这归墟生物，和学院地底的“旧日武者”有关？
“吼——”苏九璃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她紧闭的双眼下，睫毛剧烈颤动，脊柱处的暗金纹路彻底亮起，与归墟巨影的猩红眼睛遥相呼应。她怀中的玉佩“咔”地裂开一道细缝，渗出的金光竟在虚空中勾勒出和巨影相同的纹路。
“不好！”老者踉跄后退，“源初之钥在共鸣！它会吸收她的力量！”
林烬想冲过去，却被触手缠住了双腿。机械触手上的倒钩扎进他的皮肤，剧痛中，他却笑了——星核能量正在疯狂吞噬对方的金属成分，触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细、变脆。他猛地发力，噬金臂铠的漩涡核心迸发蓝光，整条触手被扯断，化作漫天金属碎片。
“苏九璃！”林烬扑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她的体温高得惊人，脉搏快得像打鼓，玉佩裂缝里渗出的金光正顺着他的掌心流入体内。他的意识再次被拉入那个黑暗空间，这次看到的不是符文，而是一座悬浮在星空中的方尖碑——正是苏九璃记忆里的暗金色方尖碑，碑身刻满了和玉佩相同的纹路。
“归墟之门……要开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沙哑又古老，“带着源初之钥的人……你是钥匙的守护者，还是……”
“我是林烬！”林烬咬着牙吼道，“我要救她！”
黑暗空间轰然破碎。现实中，苏九璃的玉佩“砰”地完全碎裂，露出里面一枚拇指大小的菱形晶体。晶体表面流转着星河般的光芒，与林烬心口的量子印记产生共鸣，发出清脆的嗡鸣。
归墟巨影的动作突然停滞。它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苏九璃手中的晶体，机械触手无意识地收缩，仿佛在畏惧什么。暗金纹路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锈迹斑斑的金属骨架——原来这根本不是生物，而是某种由机械和暗界能量拼接而成的傀儡！
“是……是武傀！”艾丽卡捂着伤口爬起来，盯着傀儡的金属骨架倒吸一口凉气，“和学院地底镇压的那个古代武傀，结构一模一样！”
老者的脸色瞬间惨白。他颤抖着指向傀儡胸口的一块铭牌，上面刻着模糊的古篆：“破虚……境……”
“破虚境武傀！”守门人扔掉链刃，瘫坐在地，“传说中能撕裂空间的上古傀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烬感觉怀中的苏九璃体温逐渐下降，玉佩碎片在她掌心重新凝聚，只是原本温润的玉质变得暗淡无光。他轻轻将碎片塞回她手中，抬头看向老者：“你们说的归墟之门，到底是什么？”
老者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帛书。帛书展开，是一幅星图，中心位置标注着“归墟”二字，周围环绕着二十八星宿，其中一颗星的位置，赫然是蓝星的坐标。
“三百年前，一颗陨石坠落在昆仑山脉。”老者的声音像是从古井里捞出来的，“陨石带来了炁能，也带来了‘归墟’——一个连接多元宇宙的裂缝。我们这些修士，本想利用裂缝获取更高力量，却没想到……”他指向帛书角落的血字，“裂缝里爬出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所以你们用苏九璃的源初之钥封印了裂缝？”林烬想起苏九璃的记忆碎片，“但刚才的傀儡，是想撕开封印？”
“不。”老者摇头，“是有人在唤醒它。”他指向全息屏上的观测者投影——那个银色身影正在西南区13号废墟上空盘旋，机械触须般的能量束指向烬城，“观测者在找它，新人类联盟在找它，甚至学院里的某些人……也在找它。”
警报声突然停止。大厅的全息屏切换成城主的全息影像，银色面具下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林烬，带苏九璃来主厅。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关于你的混沌武躯，关于学院的入学测试。”
林烬抱起苏九璃，跟着艾丽卡走向电梯。经过老者身边时，他听到老者低声说：“小心观测者……他们要的不是钥匙，是钥匙的‘使用者’。”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林烬闻到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这不是烬城的金属走廊，而是天机学院的实验室！
主厅中央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胸前别着“天机学院生物研究中心”的徽章。他转身时，林烬看清了他的脸——和“猎犬”独眼壮汉的电子眼，有着相同的幽蓝色。
“欢迎来到真正的‘入学测试’。”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锋利，“林烬同学，你的混沌武躯，该见见真正的‘考官’了。”
他的话音刚落，实验室的穹顶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暗金色的光芒倾泻而下，在中央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和苏九璃记忆里的归墟之门，一模一样。
苏九璃手中的玉佩碎片突然剧烈震动，她无意识地抬起手，碎片上的光芒与漩涡完美契合。林烬感觉体内的星核能量开始暴走，噬金臂铠不受控制地浮现，漩涡核心疯狂旋转，竟开始主动吸收漩涡中的暗金光芒。
“这是……”男人的瞳孔收缩，“他在吞噬归墟之力？”
林烬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苏醒。他看到了更广阔的空间，看到了无数闪烁的星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机械眼球正从星图中心缓缓睁开——那是观测者7号的本体！
“终于等到你了，混沌武躯的继承者。”观测者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你的力量，将成为我打开多元宇宙的钥匙。”
林烬的瞳孔泛起幽蓝光芒，噬金臂铠上的漩涡核心彻底变成金色。他抱着苏九璃，一步步走向归墟漩涡，每走一步，地面就被他的脚步震出裂痕。
“林烬！你要干什么？！”艾丽卡扑过来想拉他，却被能量屏障弹开。
“我好像……控制不住它了。”林烬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苏九璃的玉佩说，我是‘守护者’……那我就守护她，守护这个世界。”
他踏入漩涡的瞬间，整座烬城剧烈震动。实验室的仪器纷纷爆炸，老者和守门人被气浪掀飞，撞在墙上。男人的白大褂被能量撕碎，露出胸口一个机械义体的烙印——和新人类联盟的标志，完全一致。
“不！观测者的计划……”男人挣扎着爬起来，抓起桌上的注射器，里面装着幽蓝色的液体，“就算你吞噬了归墟之力，也逃不过基因锁的侵蚀！”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银色流光从窗外射入，精准贯穿了他的心脏。林烬回头，看到窗边站着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正是之前带他来烬城的“守门人”。
“城主？”林烬皱眉。
“他不是城主。”苏九璃突然在他怀中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明，“真正的烬城之主，在学院地底……和我一样，是实验体。”
归墟漩涡的光芒更盛了。林烬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向另一个维度，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苏九璃手中的玉佩碎片重新凝聚成完整的菱形晶体，晶体表面浮现出一行古篆：“混沌既醒，归墟将闭。”
而在蓝星的另一端，昆仑山脉深处，一座被冰封的地下宫殿里，一具刻满暗金纹路的青铜棺椁，缓缓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