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刘彩霞和她那位在省公安厅工作的“表舅”董建国同志,正式提交了重新鉴定录音的申请,上面考虑到社会影响和案件严谨性,同意了。
会议室里,刘彩霞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蓝布衫,头发凌乱,眼睛红肿,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相。
而她身边那个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就是董建国。
他眼神锐利,透着一种技术官僚特有的冷漠和自负。
“周副团长,林薇同志。”
主持会议的政委语气严肃,“董建国同志是省厅的技术专家,他提出录音证据可能存在疑点,”
“为了对案件负责,也是对每一位同志负责,组织上决定请董同志对录音带进行复核。希望你们能理解配合。”
董建国推了推眼镜,开口就道:“林薇同志,据我所知,便携式录音机在地方上还很少见,你能准确操作并录下关键证据,很‘巧合’啊。
“而且,这录音内容清晰,背景噪音很小,不像是仓促间录制的。” 他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质疑。
我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我早就料到可能会有人从录音来源和技术上做文章。幸好,我早有准备。
“董同志。”
我不卑不亢地回答,“录音机是我向文工团的好友李春梅同志借的,用于录大年三十晚我准备表演的歌,有借条为证。”
“至于操作,李春梅同志教过我基本用法,我觉得不难。”
“当时赵营长已经有行为不端的苗头,我情急之下想到用这个办法保留证据,谈不上巧合,只是被迫自卫,”
“至于录音效果,可能是因为食堂包厢相对封闭,而且当时大家都安静下来了。”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借条,上面有我和李春梅的签名和日期,是在事发好前几天。
董建国接过借条看了看,眉头微皱,没再说什么。
刘彩霞却尖声叫起来:“谁知道这借条是不是假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害我家老赵!”
“刘彩霞同志!”周明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请你放尊重一点!”
“受害的是我爱人!赵无畏罪有应得!”
场面一时有些紧张。
政委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既然有借条,来源问题就先放一放。董同志,你看这鉴定……”
董建国沉吟了一下:“我需要将原始录音带带回省厅,用专业设备进行频谱分析,”
“与赵无畏同志平时说话的声音样本进行比对。这需要时间。”
带走原始证据?我心中一凛。
这怎么行?万一他们在路上或者鉴定过程中做手脚呢?
这不是给机会他们毁灭或篡改证据吗?
“我不同意!”我立刻表态,语气坚决。
“原始录音带是唯一的关键证据,必须保证其安全!”
“要鉴定,可以请董同志在军区保卫科指定的地点,使用可靠的设备进行,或者由军区派人陪同前往省厅,”
“否则,证据一旦离开可控范围,出现任何意外,责任谁来承担?”
我的话掷地有声,政委也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显然,他也考虑到其中的风险。
董建国脸色有些难看:“林薇同志,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专业操守?”
“董同志,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遵循证据保管的基本规则。”我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