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显然也听到了动静。
她停止了舔舐伤口的动作,猛地抬起头,灰白的眼珠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喉咙里发出了那种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嗬嗬”声。
她站起身,动作因为警惕而显得更加僵硬。
手电光柱扫了过来,晃过汇流井!
“在那儿!”粗哑男声喊道。
脚步声迅速逼近。
两道身影出现在汇流井的另一端入口,挡住了妈妈的去路。
是两个穿着肮脏冲锋衣的男人,手里拿着砍刀和铁棍,脸上是长期营养不良和暴力留下的戾气。
“嘿,是个新鲜的!看样子刚变没多久,动作还不太利索。”
阴冷声音的男人用手电上下打量着妈妈,像在评估一件货物。
妈妈低吼着,向后退了一步,退到了月光照亮的区域中心。
她微微弓起身子,摆出了防御的姿态,面对着两个明显不怀好意的活人。
“小心点,别弄坏了,‘完整’的能换更多罐头。”
粗哑男人舔了舔嘴唇,举着砍刀慢慢逼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妈妈打不过他们的!
她刚才对付一只丧尸都那么吃力!
就在那个粗哑男人举刀欲砍的瞬间,妈妈动了!
她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扑上去撕咬,而是猛地向旁边一闪,虽然动作僵硬迟缓,但险险避开了刀锋。
同时,她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砖,狠狠砸向那个男人!
砖块砸在男人的肩膀上,他痛呼一声,动作一滞。
另一个阴冷声音的男人见状,骂了一句,挥舞铁棍冲了上来。
妈妈陷入了两人的夹攻。
她完全凭借本能闪躲、抓挠,喉咙里的低吼不断。
她似乎知道不能硬拼,不断地试图往管道深处我所在的这个方向退。
她的衣服被刀划破了,露出下面更加狰狞的旧伤。
一根铁棍砸在她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但立刻又站稳了,继续低吼着对抗。
我躲在阴影里,急得浑身冒汗。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
我摸出了那把小刀,锈钝的刀尖在我手里颤抖。
我能做什么?
冲出去?
无疑是送死!
就在这时,妈妈在躲闪阴冷男人铁棍的时候,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猛地向后摔倒,正好摔在了我藏身的这个岔路口附近,离我只有几步之遥!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那个粗哑男人已经狞笑着追了上来,砍刀高高举起!
“妈——!”
我再也忍不住了,尖叫着从阴影里冲了出去,将手里那包压缩饼干用尽全力砸向那个男人的脸!
饼干包装砸中了他的鼻梁,不算重,但足够突然。
男人下意识地一闭眼,动作顿住了。
阴冷男人也愣了一下,手电光扫向我:
“还有个小的!”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摔倒的妈妈仿佛被我的叫声触动了什么!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近乎凄厉的尖啸,原本灰白麻木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剧烈的扭曲!
她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不是扑向砍刀男,而是像一发炮弹一样,用头狠狠撞向了那个正看向我的阴冷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