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他再熬了。” 苏晴咬了咬下唇,转身从衣柜最深处翻出那个暗红色丝绒盒子。盒子边缘有些磨损,是外婆生前亲手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打开时还能闻到淡淡的樟木味 —— 里面躺着那条梅花金项链,链坠上的纹路被外婆摩挲得发亮,链扣处还刻着个小小的 “晴” 字。
她记得外婆把项链交给她时,拉着她的手说:“晴晴,这是咱们家传下来的,从你太奶奶传到我手里,现在给你当陪嫁,让它替我护着你,别受委屈。” 那天外婆的手很暖,说话时还带着点咳嗽,可眼里的光,苏晴到现在都记得。
苏晴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链坠,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丝绒盒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不是没想过其他办法:跟同事借,怕人家觉得她急着结婚不靠谱,毕竟大家都只是点头之交;跟弟弟要,又知道弟弟刚毕业还在找工作,房租都要靠父母补贴,手里也没闲钱;甚至想过跟公司预支工资,可老板上周刚说 “最近资金紧张,工资要延后发”。
这条项链是她最后的 “底气”,可一想到赵宇为了凑钱,昨天在工地被钢筋划破了胳膊,却只说 “不小心蹭的,没事”,她又把眼泪抹掉 —— 比起外婆的嘱托,她更怕赵宇被压力压垮,怕他再回到之前那个酗酒逃避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苏晴特意穿了件高领毛衣,把空荡荡的脖子遮住,揣着丝绒盒子去了金店。店员拿着项链称重时,她的手攥得发白,指甲都掐进了掌心,心脏跳得飞快,像在做什么天大的错事。“女士,这条项链纯度很高,足金的,能卖 21000 元,” 店员把项链放在托盘里,推到她面前,“您确定要卖吗?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款式,卖了挺可惜的。”
店员的话让她犹豫了一瞬,链坠上的 “晴” 字仿佛在看着她。可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赵宇冻裂的手指、胳膊上的伤口,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确定,麻烦您快点,我还有事。”
拿到钱的那一刻,苏晴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块东西。她在金店门口站了很久,冷风刮在脸上,却没觉得冷。后来她去文具店买了个一模一样的空丝绒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 —— 她不敢让赵宇知道,怕他自责,更怕他觉得 “自己连女朋友的宝贝都保护不了”,怕他因此又开始逃避。
晚上回到出租屋,赵宇正趴在桌上粘发卡,面前摆着个刚做好的梅花样式,粉白相间的珍珠拼出花瓣,还缀了根细细的银链,银链上挂着个小小的铃铛。“晴晴,你看!” 他举起发卡,眼睛亮晶晶的,像个献宝的孩子,“我记得你说外婆喜欢梅花,就试着做了一个,以后咱们摆摊也能卖这种款式,肯定受欢迎。你戴戴看,是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