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去外面鬼混了，快去换件衣服，今天是妹妹的生日，有好吃的芒果蛋糕。」
只有秦父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满意。
「补珠，回来了啊。」
「听说你今天考了第一名，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秦建国的孩子，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桌子旁的另外三个人，脸色都或多或少不太好看。
他们忘记了我芒果过敏，也同样忘记了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所以，秦总，在秦家考第一的奖励就是被自己的亲哥哥打一顿。」
说完，不再管这群人，我转身回到自己地下室。
晚上我给自己背上的伤口上药的时候，垃圾箱里是那张我视若珍宝的成绩单。
妈妈就来敲门了，我套上衣服，遮盖住满身的疤痕。
丑陋的身体换不来心疼，只能换来更加深重的厌恶。
妈妈坐在床边，温柔地握了握我的手：
「你哥哥从小到大就宠你妹妹，看到你妹妹伤心，以为是你欺负她了，一气之下才做出这样的混蛋事。妈妈已经帮你教训他了，他以后都不会这样了，别生气了好吗？」
我抠着指甲，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总让我觉得惶恐不安。
果然，
「补珠，可以答应妈妈一件事吗？」
「能不能别考这么好，宝珠被我宠坏了，我不想她不开心，你也不想妈妈不开心是不是？」
我清冷冷地望向我妈妈的眼神里，没有回答。
这就是我的母亲送给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我拒绝接受。
08
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有从年级第一的位置上下来过。
秦宝珠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后来的暗自垂泪。
她成绩平平，而我，只会读书。
她得踩着我上位。
09
第一个当说客的，是我爸爸。
他想让我代替秦宝珠参加高考。
而我自己，等第二年再战。
我摇摇头拒绝道：
「爸爸，只要我正常发挥，老师说我有希望成为省状元的。」
我想表达的是没有人能保证，我每一次考试都能是年级第一。
没有人能保证，明年我再考，也能拿到跟现在一样好的成绩。
可是明显秦父对我这番话有了另外的解读。
他没有勉强我，只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补珠，相互扶持才是家人真正的意义。」
从那天开始，我得到了上桌吃饭的权利。
不用再吃佣人的残羹冷炙。
甚至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件新衣服。
是一套再普通不过的运动服，却是我收到过最贵的礼物。
这样的温情让我有一丝动容。
但也仅此而已。
第二个当说客的是秦母。
她只是在一个普通的晚上，敲开了地下室的门。
躺上了我的小床。
我们像寻常母女一样相拥入睡。
睡前她问我：
「补珠，你会帮宝珠的对吗？」
「如果我帮她，妈妈会开心吗？」
「妈妈当然会开心啊。虽然我从来没说过，可是你是最爱的孩子啊。」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我就轻而易举地吐出了那个。
「好。」字。
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边早已冰冷。
10
后来，我高考考了 736，成了省状元。
被北京大学录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