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胸!!!!”
刘胖子的惨叫如同魔音灌耳,在空旷的体育馆里产生了立体环绕效果。他颤抖的手指悬在那片丑陋的“火山岩胸甲”上方,想碰又不敢碰,脸上的肥肉因为绝望而剧烈抖动。
孙师傅举着满意度回访表和圆珠笔,热情的笑容僵在脸上,有点尴尬地缩回了手:“呃……胖老师,情绪激动不利于伤口……呃,胶层恢复。要不……您先冷静冷静?打分的事不急,质保终身有效!我孙胶装说到做到!”
“终身有效?!”刘胖子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你是咒我一辈子顶着这玩意儿吗?!还有‘质保’?难道我胸口裂了你还来免费‘返工’?!再喷一次热熔胶?!!”
“理论上……是的!”孙师傅挺起胸膛,一脸专业,“我们文印室的服务宗旨就是……”
“够了。”柳主任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柳主任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刘胖子胸口那黑灰交杂、带着方形压痕的“杰作”,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个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文件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那文件夹的硬壳似乎……**比之前更冰凉了一点?**
“刘老师情况暂时稳定,‘空间裂痕’已被‘归档’并‘胶装封堵’。”柳主任的语气带着一种“项目阶段性验收”的官方感,“李医生。”
缩在墙角、脸色惨白如纸的李回春医生猛地一哆嗦:“在……在!”
“后续护理,交给你。重点是……**防止二次撕裂和保持胶层干燥清洁**。”柳主任的措辞让李医生感觉自己不是在救治病人,而是在保养一台精密的办公设备。
“防……防止撕裂?保……保持胶层清洁?”李医生看着那块狰狞的“胸甲”,感觉自己的医学博士学位正在瑟瑟发抖,“柳主任,这……这已经超出了现代医学的范畴啊!我……我……”
“按‘规矩’办。”张大爷拄着拖把,浑浊的老眼瞥了李医生一下,“柳小子说了,你就照做。‘物资’(指刘胖子)现在属于‘特殊保管品’,‘保养维护’要按章行事。回头我给你找找《特殊材质(疑似生物体)临时保管与养护手册》。”
李医生:“……” 他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即将被“归档”进精神病院。
郝一手师傅则绕着担架,用专业覆膜工的眼神挑剔地打量着那块胶疤:“啧,颜色是差了点。柳头儿,真不考虑局部UV上光?哑光黑也行啊!现在这样……影响市容。”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奇异共鸣感的震动,突然从……**体育馆更衣室旁边那扇紧闭的、挂着“档案室 闲人免进”锈蚀铁牌的小门内传来!**
这震动并非物理上的声响,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嗡鸣”,带着一种……**被惊扰的、带着灰尘和纸张霉味的古老愤怒?**
柳主任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转头看向那扇小门,黑框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手中的文件夹更是微微一颤,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
“不好!”柳主任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归档余烬’……异动!档案室!”
“啥玩意儿?!”王大锤正蹲在担架边,好奇地用手指头(隔着一点距离)比划刘胖子胸口的方形压痕,闻言吓了一跳,“档案室怎么了?耗子成精了?”
他脑内的老祖宗这次没有嘲笑,反而用一种极其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惊惧的语气低吼道:“锤小子!闭嘴!赶紧离那破门远点!柳小子那破夹子吞进去的东西……不干净!有‘大家伙’被惊醒了!这档案室……是‘活’的!”
“活的?!”王大锤头皮一炸,瞬间想起了自己脑内这位也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
冷潇反应最快,手中的球拍瞬间爆发出刺骨的冰蓝色寒气,指向档案室小门,清冷的脸上满是戒备:“很强的……非生物能量反应!带着……纸墨和灰尘的味道?”
张大爷的拖把再次顿地,无形的“规矩”之力瞬间加强,试图框定那片区域:“‘库房重地’!‘归档’之物,安敢躁动?!” 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门缝,仿佛在看一个不守规矩的刺头。
孙师傅也顾不上他的满意度调查表了,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滚烫的胶装机,一脸惊恐:“档……档案室?柳主任,里面……里面不是堆满了积压了三十年的学生处分决定和食堂采购清单吗?还能成精?”
“不是清单成精。”柳主任的声音冰冷如铁,他缓缓抬起握着文件夹的手,对准了那扇开始微微震颤、锈迹簌簌掉落的小铁门,“是‘归档’的‘秩序’本身……被那缕‘余烬’污染了!”
话音刚落!
“哐当——!!!”
那扇沉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从里面狠狠踹了一脚,猛地向外弹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一股肉眼可见的、由无数泛黄纸屑、灰尘和墨迹混合而成的灰黑色“洪流”,如同决堤般从门内汹涌喷出!这“洪流”并未扩散,而是在门口迅速凝聚、盘旋,发出令人牙酸的纸张摩擦声和哗啦啦的翻页声!
灰黑色的纸屑风暴中心,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在飞速凝聚!
“卧槽!真成精了!”王大锤怪叫一声,抄起旁边半截球台残骸当盾牌,挡在冷潇前面(虽然冷潇好像并不需要)。
“我的规矩!”张大爷怒吼一声,拖把挥舞,无形的框线试图束缚那团风暴。
冷潇球拍一挥,一道冰蓝色的寒气匹练激射而出,直冲风暴中心!
然而,寒气在接触风暴的瞬间,竟被无数高速旋转的纸屑轻易切割、撕碎、吸收!纸屑上残留的墨迹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吞噬着寒冰能量!
“没用的!”柳主任厉喝,“它现在是‘规则’的具象!物理和能量攻击效果有限!它在利用‘归档’的框架抵抗!”
灰黑色的纸屑风暴猛地向内一缩!一个“人”清晰地出现在门口!
这是一个……**极其怪诞的存在!**
它整体呈现出人形,但全身由无数泛黄、卷边、甚至带着虫蛀洞的旧档案纸页“编织”而成!纸张的边缘就是它的皮肤,墨迹在它身上流淌,构成了扭曲的五官和衣褶。它的“头发”是无数垂下的、打着卷的复写纸纸条。最恐怖的是它的双手——左手是一把巨大、锈迹斑斑但闪烁着寒光的**裁纸刀**!右手则是一个嗡嗡作响、散发着红光的老式**手动打孔机**!
它的“脸”由几份撕碎的处分决定书拼凑而成,墨迹扭曲成一个极其僵硬、刻板、带着无穷无尽怨念的“表情”。它没有眼睛,但众人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两道冰冷、死寂、如同扫描仪般的“目光”锁定了柳主任……和他手中的文件夹!
一个干涩、沙哑、如同无数张旧纸同时摩擦发出的声音,从它那墨迹构成的“嘴”里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档案室特有的霉味和官僚主义的冰冷:
“检测……到……**非法归档物**!编号……混乱!标签……缺失!目录……未登记!严重……违反……《档案管理实施细则(修订版1987)》……第三章……第五条……及……补充条例……第……九款!”
它那裁纸刀左手猛地抬起,刀尖直指柳主任手中的文件夹,打孔机右手发出更高频的嗡鸣,红色的光点锁定了柳主任本人:
“执行……**强制清除**……与……**永久归档**……程序!”
“清除目标:非法归档物载体(文件夹)!清除目标:非法操作员(柳XX)!清除目标:所有……**目击违规流程的未登记信息体**!” 它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包括担架上吓傻的刘胖子和瘫软的李医生。
“卧槽!连坐?!”王大锤跳了起来,抡起球台残骸,“讲不讲道理啊!我们只是吃瓜群众!”
“道理?”那纸页构成的怪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冷笑,“档案室……只讲……**规矩**!只认……**目录**!无目录者……皆为……**冗余数据**!冗余数据……必须……**清除**!打孔!销毁!”
它话音未落,右手那嗡嗡作响的打孔机猛地对准离它最近的郝一手师傅,红光一闪!
“嗤嗤嗤——!!!”
三道肉眼难辨的、带着高频震颤的炽热红光,如同激光束般射向郝一手!
“妈呀!”郝一手吓得魂飞魄散,多年覆膜工的手速救了他一命!他几乎是本能地抓起身边一卷备用覆膜,“唰”地一下抖开挡在身前!
“噗噗噗!”
三道红光精准地射穿了覆膜,在上面留下了三个边缘焦黑、极其规整的圆形孔洞!位置正好是心脏、咽喉和眉心!覆膜后面的墙壁上,也出现了三个深不见底的焦黑小洞!冒起青烟!
“嘶——!”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要是打在人身上……
“它玩真的!这破打孔机能打穿人!”孙师傅抱着胶装机连连后退,脸都吓绿了。
“冗余数据!清除!”档案怪物(或许该叫它“卷宗执事”?)那裁纸刀左手又高高扬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划出一道惨白的寒光,劈向还在发懵的张大爷!这一刀下去,怕是要把张大爷连人带拖把“裁切”成两半!
“放肆!”张大爷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圆,手中那根平平无奇的拖把爆发出土黄色的光芒!他并未格挡,而是将拖把往地上一顿,口中暴喝:“‘立’字规矩!顶天立地!”
“嗡!”
一道凝实如墙、边缘极其规整的土黄色方形光盾瞬间出现在张大爷身前!
“锵——!!!”
裁纸刀的寒光狠狠劈在光盾上,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光盾剧烈震荡,土黄色的光芒如同碎屑般飞溅,盾面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白色斩痕,但终究没破!
卷宗执事的动作微微一滞,似乎对张大爷能挡住这一击感到一丝“程序错误”般的困惑。
“好机会!”柳主任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翻开手中文件夹,这次不是抽东西,而是将文件夹如同书本般展开,对准了卷宗执事!文件夹内页并非纸张,而是一片旋转的、深邃的、仿佛收纳了无数星辰和规则的黑暗漩涡!
“以‘秩序’之名!强制归档!目标:失控的‘归档规则具象体’!”柳主任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律动。
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从文件夹的黑暗漩涡中爆发!卷宗执事周身的纸屑风暴被疯狂撕扯,无数纸页尖叫着脱离它的身体,被吸入那无底的深渊!它那纸页构成的身体开始变得不稳定,墨迹扭曲挣扎!
“非法……指令!拒绝……归档!”卷宗执事发出愤怒的摩擦嘶吼,它的身体猛地爆发出更强烈的灰黑色光芒,无数写满规章条例的虚幻纸页虚影在它周身环绕、加固!它右手的打孔机再次亮起红光,这一次,密密麻麻几十个红点,如同死神的凝视,锁定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昏迷的刘胖子!
“检测……到……高阶权限干扰!启动……终极清除协议!目标:全场!执行:**高密度物理打孔销毁**!”它的声音冰冷而疯狂。
“卧槽!全屏秒杀大招?!”王大锤感觉头皮都炸开了!看着那几十个对准自己身上要害的死亡红点,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脑内的老祖宗也发出了惊怒交加的咆哮:“锤小子!拼命的时候到了!把身体给老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要被“打孔成筛子”的绝望时刻——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清脆悦耳、带着点慵懒气息的……**老式铜铃铛声**,突兀地从档案室那黑洞洞的门口深处传来!
这铃声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瞬间穿透了卷宗执事那疯狂的纸页摩擦声和打孔机的嗡鸣!
即将爆发的死亡红点,猛地一滞!
卷宗执事那狂暴的动作也僵住了!它那由墨迹构成的、充满怨念的“脸”,极其罕见地转向档案室深处,墨迹扭曲,似乎流露出一种……**源自程序深处的、本能的……恐惧?**
一个慢悠悠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鼻音,伴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档案室深处的黑暗中传来:
“吵……吵死了……谁啊?大清早的……在库房门口……放鞭炮?还让不让人……**补觉**了?”
脚步声渐近。
只见一个身影,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趿拉着一双磨得发亮的旧布鞋,慢吞吞地从档案室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这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头发乱糟糟如同鸡窝,戴着一副厚厚的、酒瓶底似的黑框眼镜(镜片上全是油印指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沾满各色墨迹和灰尘的……**深蓝色工装?** 款式和郝一手、孙师傅的有点像,但更破旧,袖口和膝盖都磨破了,用不同颜色的线歪歪扭扭地打着补丁。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挂着一个黄铜小铃铛,随着他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叮铃”声。他左手拎着一个看不出原色的搪瓷大茶缸,右手……**拖着一个巨大的、几乎有半人高的、锈迹斑斑的……铁皮档案柜?!** 那档案柜下面装着四个小轮子,被他拖得嘎吱作响。
他走到门口,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场面,目光扫过狂暴的卷宗执事、严阵以待的柳主任、撑起光盾的张大爷、举着球拍的冷潇、抱着胶装机的孙师傅、拿着覆膜的郝一手、举着“盾牌”的王大锤、吓傻的李医生和昏迷的刘胖子……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柳主任手中那本散发着强大吸力的文件夹上,厚厚的镜片后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被浓重的困意覆盖。
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拎着茶缸的手随意地指了指那狂暴的卷宗执事,语气带着一种“处理邻居家吵闹宠物狗”般的不耐烦:
“哦……小纸啊……你又‘程序错乱’跑出来吓唬人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柳头儿那夹子里的‘临时归档区’……权限是特批的……别瞎较劲……吵得我脑仁疼……”
他放下茶缸(里面黑乎乎的液体晃荡了一下),腾出右手,在工装那无数个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一个……**边缘磨损严重、裹着厚厚透明胶带的老式硬皮笔记本**,和一支……**笔帽不见、笔身被咬得坑坑洼洼的铅笔头**。
他翻开笔记本,找到某一页,用铅笔头在上面潦草地划拉了几下,然后撕下那张纸。
接着,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卷宗执事)都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趿拉着布鞋,慢悠悠地走到那散发着恐怖气息、打孔机红光大盛的卷宗执事面前,无视那致命的裁纸刀和几十个死亡红点,伸出两根手指,捏着那张刚撕下来的、皱巴巴的纸条,**“啪”地一下,贴在了卷宗执事那由处分决定书构成的“额头”正中央!**
纸条上用狗爬般的字体写着:
**【临时借调单】**
**事由:核心数据库除尘维护**
**执行人:卷宗执事-纸页型(编号:ZD-1987-001)**
**时限:永久(待核心数据库重建后复核)**
**审批人:库管员 - 邋遢钟**
**日期:(一个模糊的、像是用笔戳出来的墨点)**
纸条贴上额头的瞬间!
“滋啦——!!!”
卷宗执事周身狂暴的纸屑风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它高举的裁纸刀僵在半空,打孔机的红光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疯狂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它墨迹构成的“脸”上,那无尽的怨念和疯狂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 然后是一种……**被强制执行的、刻进骨子里的服从?**
它周身环绕的虚幻规章纸页虚影也消失了。它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低下头,似乎想“看”一眼自己额头的纸条,但纸张构成的脖子显然不支持这个高难度动作。
那个被称为“邋遢钟”的年轻人,又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卷宗执事那由纸页构成的肩膀(拍起一小片灰尘):
“行了……小纸……别愣着了……推上你的‘工位’(他指了指自己拖出来的铁皮档案柜)……跟我回库房最底层……扫灰去……记得……角落……也要扫干净……扫不干净……扣你‘维护积分’……”
他说完,不再理会僵硬的卷宗执事,弯腰拎起自己的搪瓷大茶缸,慢吞吞地拖着那个巨大的铁皮档案柜,趿拉着布鞋,踢踢踏踏地……**转身就往档案室深处的黑暗里走!** 脖子上的铜铃发出慵懒的“叮铃”声。
那刚刚还狂暴无比、要全屏秒杀的卷宗执事,在原地僵硬了几秒钟后,竟然真的……**如同一个被输入了指令的机器人**,默默地转过身,伸出裁纸刀和打孔机(此刻它们看起来就像两件普通的、有点破旧的工具),**推着那个巨大的铁皮档案柜的背面**,迈着极其僵硬的步伐,嘎吱嘎吱地……**跟着邋遢钟走进了档案室的黑暗深处!**
随着他们身影的消失,档案室门口那喷涌而出的纸屑灰尘洪流如同退潮般缩了回去。那扇被踹开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然后……**“哐当”一声,自己关上了!**
体育馆内,一片死寂。
只有孙师傅那台过载的胶装机还在“嗤嗤”地散着热。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锈迹斑斑的档案室小铁门。
一阵穿堂风吹过,卷起地上几片残留的纸屑和灰尘。
王大锤手里的半截球台残骸“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向同样一脸呆滞的柳主任,又看了看那扇门,干涩地开口:
“柳……柳主任……刚才那个……脖子上挂铃铛、拖档案柜的……工装鸡窝头……也是……你们文印系统的?”
柳主任沉默了几秒,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体育馆顶棚破洞投下的光斑。他缓缓合上了那本散发着深邃吸力的文件夹,用一种极其复杂、混合着无奈、头疼以及一丝“家丑不可外扬”的语气,低声道:
“他……是档案室的库管员,钟离。负责……**核心数据库的除尘与维护**。”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更低了,“以及……**处理一些……‘归档’过程中产生的……‘技术性冗余’和‘程序错误’**。”
他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铁门,又看了看手中恢复冰凉的文件夹,最后目光落在刘胖子胸口那块丑陋的“火山岩胸甲”上,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王大锤脑内的老祖宗,在经历了漫长的沉默后,终于发出了一声含义不明、却仿佛看透了某种荒诞宇宙真相的叹息:
“呵……除尘维护?技术性冗余?这破学校的后勤编制……比老子当年那魔教总坛……水还深呐!锤小子……以后绕着档案室走!那挂铃铛的邋遢鬼……老子都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