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指着王大锤的破球拍大骂:“发球下网十八次!拿块霉斑当护身符?”
>话音未落,体育馆穹顶炸裂,魔王踩着火焰乒乓毯降临人间:“通知三界,乒乓球大赛开幕!”
>老师当场石化,王大锤却见霉斑球拍泛起金光,一道苍老声音在脑海炸开:
>“小子,老夫当年和如来打抢七大战时,你祖宗还在穿开裆裤呢!”
>魔王突然指向观众席:“那个女队员,你被征用了!”
>冷潇面无表情举起球拍,魔焰在拍面诡异熄灭:“征用?先问我的拍子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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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锤!又是你!”
体育老师刘胖子的咆哮,如同平地炸响的一颗闷雷,瞬间撕裂了市一中体育馆内原本就稀稀拉拉的训练声浪。他那只肉乎乎、汗津津的手,几乎要戳到王大锤的鼻尖上,目标却直指对方手里那柄惨不忍睹的乒乓球拍。
“第十八次!第十八次发球下网!”刘胖子的唾沫星子,在头顶惨白灯管的照射下,划出一道道愤怒的抛物线,“你手里这玩意儿是烧火棍还是古董?啊?发球机喂到嘴边的球你都接不住!看看这拍子!这霉斑!这包浆!你是拿它当祖传护身符供着呢?还是指望它能辟邪啊?啊?!”
王大锤缩了缩脖子,感觉唾沫星子像冰凉的雨点砸在脸上。他下意识地把手里那柄饱经沧桑的球拍往怀里藏了藏,动作带着点笨拙的珍视。拍柄早已被岁月磨得油亮乌黑,边缘甚至能看到几处细微的裂纹,如同老人手上的皱纹。拍面覆盖的胶皮更是惨不忍睹,边缘卷翘、开裂,呈现出一种被遗忘在潮湿角落多年后特有的暗褐色,星星点点的绿色霉斑在上面肆意生长,顽强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这拍子,是他从乡下爷爷的旧木箱底翻出来的,据说是爷爷年轻时的宝贝,带着一股子陈年的樟木味儿和……呃,大概是老鼠屎的混合气息。虽然丑是丑了点,破是破了点,但王大锤莫名觉得握着它踏实,比握着体育组发下来的崭新碳素拍踏实多了——尽管这踏实感在十八次发球下网的惨烈事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刘…刘老师,”王大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蚊子哼哼,“我…我再试试?”
“试试?”刘胖子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动,手指几乎要戳穿那霉迹斑斑的胶皮,“试试个锤子!你试试把这霉斑刮下来煮水喝,看能不能增加点手感?啊?换拍!立刻!马上!把你那祖传的‘辟邪神器’给我扔垃圾桶去!我看着它就来气!影响市容!污染球馆!”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其他几个零星还在对练的学生,动作像被按了暂停键,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有的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有的眼神里带着点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处以极刑的倒霉蛋;更多的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麻木。观众席上,更是只剩下三两个身影。角落里,校队那位以“冰山”闻名的天才少女冷潇,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雪白的毛巾擦拭着她那把锃亮的专业球拍,动作优雅得像在保养一件艺术品。她偶尔抬起眼皮瞥向这边,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滑稽默剧。
王大锤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握着破球拍的手心全是汗。他张了张嘴,还想为自己这“祖传宝贝”再辩解两句,哪怕只是说“它…它挺趁手的”这样毫无说服力的废话。
然而,命运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就在刘胖子深吸一口气,准备酝酿一场更猛烈的、足以掀翻体育馆顶棚的狂风暴雨时——
轰——咔嚓!!!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整座城市地基被硬生生撕裂的巨响,毫无征兆地在所有人头顶炸开!
不是闷雷,不是爆炸,更像是一块无形的、覆盖苍穹的巨大玻璃,被一只无法想象的巨锤狠狠砸碎!
体育馆那坚固无比的钢架穹顶,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如同被投入石子的脆弱冰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疯狂蔓延的巨大裂痕!钢筋扭曲的呻吟刺耳欲聋,大块大块沉重的混凝土碎块、断裂的钢梁,裹挟着尖锐的呼啸,暴雨般倾泻而下!
“啊——!!”
“塌了!快跑!”
“救命啊!”
尖叫声、哭喊声、桌椅被砸碎的爆裂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训练的学生们抱头鼠窜,像一群受惊的鹌鹑,本能地扑向最近的承重柱下或墙角。刘胖子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取代,他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敏捷,一个恶狗扑食,连滚带爬地钻到了旁边一张结实的乒乓球台底下,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和一声变了调的“卧槽!!!”。
王大锤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头顶是死亡的呼啸,脚下是震动的大地。他完全是凭着求生的本能,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不是跑,不是躲,而是猛地、死死地抱住了怀里那柄霉迹斑斑的破球拍,仿佛这破木头疙瘩是唯一能救命的稻草!他像只受惊的虾米,蜷缩着身体,滚到了刘胖子藏身的球台旁。
就在他滚到球台边的瞬间,一道难以形容的、仿佛将地狱熔岩倾倒入人间的炽烈光芒,伴随着灼热到令人窒息的气浪,猛地从破碎的穹顶缺口处灌入!
光芒太过刺目,让所有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或者用手臂死死挡住。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万钧巨石,轰然降临!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水,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胸腔上,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每个人的脊椎,让他们牙齿打颤,手脚冰凉。
“凡人……”
一个宏大、低沉、带着奇异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如同滚滚闷雷,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深处炸响!这声音超越了物理的传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烦躁?
“你们吵吵嚷嚷的,让本王如何安心研究这新得的‘烈焰焚天’发球技巧?”
光芒稍稍减弱,众人强忍着刺目和恐惧,战战兢兢地抬头望去。
只见穹顶巨大的破洞之外,是翻滚扭曲、如同被泼了浓墨又点燃的诡异天空。而在那破洞中央,悬浮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并不如何高大,约莫常人大小,穿着一身造型极其夸张、布满狰狞尖刺和流淌着暗红火纹的漆黑铠甲。头盔两侧弯曲的巨角,如同恶魔的冠冕。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并非这身一看就不好惹的行头,而是他脚下踩着的东西。
那并非什么狰狞的魔兽坐骑,也不是科幻电影里的飞行器。
那赫然是一块……巨大的乒乓球拍!
造型极其古朴厚重,拍柄如同盘踞的黑龙,拍面并非常见的木质或碳纤维,而是某种暗红、半透明的晶体构成,里面仿佛封印着沸腾的岩浆,不断翻滚、喷吐着金红色的火焰。这些火焰在他脚下温顺地流淌,形成一张动态的、不断燃烧的火焰飞毯,托举着他那沉重的身躯,悬停在半空。铠甲缝隙里溢出的丝丝缕缕黑气,与脚下的魔焰交织缠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他,或者说“它”,猩红如熔岩的眼眸缓缓扫视下方狼藉的体育馆,目光所及之处,连空气似乎都在恐惧地扭曲。那目光掠过缩在球台下瑟瑟发抖的刘胖子,掠过几个躲在柱子后尿了裤子的学生,最终,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挑剔,停留在了观众席角落。
那里,冷潇依旧站在原地。她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巨大的灾难和恐怖的威压似乎并未让她弯腰。她那张精致却毫无表情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有那双清冷的眸子,如同深冬冻结的寒潭,毫无惧色地迎上了半空中那两团燃烧的猩红魔焰。她手里,依旧稳稳地握着那柄锃亮的球拍,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魔王(姑且这么称呼他)似乎对冷潇的反应产生了一丁点兴趣,但这点兴趣很快就被某种更强烈的“公务”冲散了。他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只覆盖着狰狞臂甲的手,动作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属于某种“专业人士”的利落感。
“行了,都听好!”他那宏大的声音再次在所有人脑海轰鸣,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本王今日莅临此界,不为征伐杀戮——那太没技术含量。”他语气里居然透出一丝……不屑?
“本王,乃魔界第七深渊之主,兼三界乒乓球爱好者协会名誉理事,‘烈焰焚心流’创始人,巴弗灭·炎狱!”他挺了挺覆盖着尖刺的胸膛,似乎在宣告一个极其尊贵的头衔,“今奉‘混沌大宇宙乒乓理事会’最新决议,特此通告尔等下界!”
他顿了顿,猩红的目光扫过下方呆若木鸡的众人,似乎在欣赏他们脸上那精彩纷呈的懵逼表情。
“第一届‘三界寰宇’乒乓球争霸赛,将于魔界深渊主赛场——‘熔岩之喉’球馆——正式开幕!”巴弗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参赛资格,面向所有位面、所有种族、所有生命形态!无论你是神是魔,是人是鬼,是石头成精还是元素生命!只要你手握球拍,有一颗追求胜利的心(或者灵魂核心),皆可报名!”
他猛地一跺脚,脚下的火焰球毯“轰”地爆开一团巨大的火环,热浪滚滚而下,烤得下方众人头发卷曲。
“胜利者!将赢得‘混沌本源之力’凝铸的‘永恒星核’奖杯一座!以及……”巴弗灭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享有在‘无尽位面连锁乒乓会所’终身免费畅打、并优先预约天界‘祥云台’或佛国‘金莲场’的至尊VIP特权!”
体育馆内一片死寂。
只有穹顶破洞外,诡异的风声呜呜作响,以及碎石偶尔掉落的噼啪声。
刘胖子躲在球台下,石化得如同一尊肉乎乎的雕塑,嘴巴张得能塞进他自己的拳头,眼珠子瞪得像铜铃,里面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这疯子在说什么?”的宇宙级茫然。
其他学生也好不到哪去,有的在揉眼睛,有的在掐自己大腿,试图从这场荒诞绝伦的噩梦中醒来。
唯有角落的冷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握着球拍的手似乎更紧了一分。她清冷的目光里,第一次掠过一丝清晰的困惑,仿佛在努力理解“免费畅打”和“至尊VIP”与眼前这灭世魔王形象之间的逻辑关系。
而此刻,蜷缩在球台旁的王大锤,却是另一番感受。
就在巴弗灭跺脚引发火焰冲击的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再次抱紧了怀里的破球拍,试图用它那单薄的身躯抵挡一下那恐怖的热力。
就在他抱紧的刹那!
嗡——!
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动感,猛地从怀中那霉迹斑斑的拍柄上传来!仿佛一颗沉寂了亿万年的心脏,被外界的巨大能量刺激,极其微弱地搏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水,顺着拍柄,流入了王大锤紧握的手指,然后沿着他的手臂,迅速蔓延向全身!
这暖流所过之处,那几乎要将他灵魂都冻结的魔王威压,竟然被奇异地抵消了大半!虽然身体依旧沉重,呼吸依旧困难,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几乎要让他跪地臣服的恐惧感,却像退潮般迅速减弱了!
王大锤猛地低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怀中的球拍。
只见球拍表面那些丑陋的、墨绿色的霉斑,在外部魔焰光芒的映照下,竟然……活了!
它们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斑点,而是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极其缓慢地、却异常坚定地蠕动起来!一丝丝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流光,在那些霉斑的缝隙间、在胶皮龟裂的纹路里,悄然流转!那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苍茫与……不屈!
“咦?”
巴弗灭那宏大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上了一抹清晰的惊疑。
他那两道如同熔岩火炬般的猩红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猛地从观众席的冷潇身上移开,精准无比地投射到了蜷缩在球台旁、抱着破球拍的王大锤身上!
确切地说,是死死钉在了王大锤怀里那柄正在发生诡异变化的破球拍上!
“这股气息……”巴弗灭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动,甚至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忌惮,“腐朽…却又顽固…像茅坑里的石头…不对!是那个老不死的?!”
他那覆盖着狰狞面甲的脸上,猩红的魔焰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这时!
一个苍老、沙哑、带着浓重口音(像是某种极其古老的方言)、却又洪亮得如同洪钟大吕的声音,直接在王大锤的脑海深处,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
“瓜娃子!抱那么紧做啥子?想勒死老夫嗦?!”
这声音来得如此突兀、如此巨大,震得王大锤脑瓜子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差点直接晕过去!
“莫慌!这点小火苗子,算个锤子!”那苍老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痞气和睥睨天下的傲然,“想当年!老夫跟西天那个光头大佬打‘抢七’决胜局的时候,他放出来的‘业火红莲’比这玩意儿猛多了!烧得整个须弥山都秃噜皮了!老夫还不是照样把他削得满地找牙!嘿嘿,最后那老小子输得连金箔裱的拍子都押给老夫抵债咯!你小子祖宗那会儿,指不定还在哪个犄角旮旯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呢!”
这信息量巨大、口气狂得没边儿的话,如同九天惊雷,把本就处于懵逼状态的王大锤彻底劈傻了!西天?光头大佬?业火红莲?须弥山?抢七?金箔球拍?祖宗穿开裆裤?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大锤,狠狠砸在他脆弱的世界观上!他抱着球拍,张着嘴,活像一条被扔到岸上濒临窒息的鱼,除了脑子里那翻江倒海的“卧槽”,再也冒不出第二个念头。
“嗯?!”半空中的巴弗灭显然也捕捉到了王大锤身上那瞬间爆发的、极其隐晦却又异常熟悉的古老波动!他眼中的猩红魔焰猛地一跳,惊疑不定地低吼一声,覆盖着狰狞臂甲的手指猛地抬起,指尖瞬间凝聚起一团只有拳头大小、却散发着令人灵魂都在哀鸣的毁灭气息的浓缩魔焰!
那魔焰漆黑如墨,核心却跳动着一丝诡异的惨白,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烧尽!周围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发出滋滋的可怕声响。
“果然是你这老不死的残魂!”巴弗灭的声音充满了暴戾和一丝……忌惮?“躲在这破拍子里苟延残喘?给本王滚出来!再吃我一记‘深渊湮灭球’试试!”
话音未落,他屈指一弹!
咻——!
那团浓缩到极致的恐怖魔焰,如同来自地狱的黑色流星,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撕裂凝固的空气,带着焚灭一切的死亡轨迹,直射向蜷缩在球台旁、还处于“祖宗开裆裤”巨大冲击中的王大锤!
目标,赫然是他怀中那柄霉斑泛起金光的破球拍!
完了!
王大锤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那魔焰未至,一股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再瞬间汽化的恐怖气息已经将他彻底笼罩!他甚至连闭眼等死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代表死亡的黑色火焰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握紧拍子!瓜娃子!”
脑海中那苍老的声音再次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凝重!同时,王大锤感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猛地从拍柄中涌出,强行控制了他僵硬的手臂肌肉!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死死地攥紧了那破旧粗糙的拍柄!
嗡——!!!
怀中的球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那些蠕动的霉斑瞬间连成一片玄奥复杂的图案,如同星辰运转的轨迹!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磅礴气息轰然爆发!这股气息是如此古老、如此厚重、如此……不讲道理!它没有魔焰的暴戾毁灭,却带着一种历经万劫不磨、镇压一切的恢弘意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就在那毁灭性的“深渊湮灭球”即将吞噬王大锤和他手中破拍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冰冷、清脆、如同玉石相击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响起,穿透了魔焰的呼啸和球拍的金光嗡鸣,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体育馆内:
“征用?”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冰冷的质感,瞬间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是冷潇!
她不知何时已从观众席的角落,鬼魅般地移动到了王大锤身前不远处!依旧是那副冰山般的表情,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半空中的魔王巴弗灭。
就在刚才巴弗灭宣布完那荒诞不经的“三界大赛”后,他那猩红的目光曾短暂地扫过观众席角落,手指似乎也随意地朝着冷潇的方向点了一下。虽然他没有明确说出“征用”这个词,但那眼神和动作的指向性,结合他之前“所有生命形态皆可参赛”的通告,意思不言自明!
此刻,冷潇迎着巴弗灭那惊愕(似乎没料到有人敢主动搭话,还是个凡人女子)的目光,缓缓地、极其稳定地举起了自己手中那柄锃亮的专业球拍。
她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干净利落得如同教科书。球拍的拍面,不偏不倚,正正地挡在了那团恐怖“深渊湮灭球”袭来的路径之上!挡在了她和身后王大锤之间!
“征用?”冷潇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冷,更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盘,“先问我的拍子,同不同意。”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团散发着毁灭气息、连空气都在其面前哀鸣湮灭的漆黑魔焰球,在即将撞上冷潇那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碳素球拍拍面时——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被按进了万年寒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轰鸣。
只有一声轻微的、仿佛冷水滴入滚油的声音。
那团让巴弗灭都引以为傲的“深渊湮灭球”,就在接触到冷潇球拍拍面的那一刹那,其表面狂暴燃烧的漆黑魔焰,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诡异地……熄灭了!
就像是火焰遇到了绝对真空,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至寒的力量从内部瞬间冻结、瓦解!
漆黑的魔焰无声地暗淡、收缩、最后化作几缕不甘的青烟,袅袅飘散。只剩下核心那一点惨白的火星,在拍面上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也随即彻底湮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呼吸之间。
体育馆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穹顶破洞外,诡异的风声依旧呜咽。
刘胖子躲在球台下,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完整的铅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彻底丧失了语言功能。
其他学生更是如同被集体施了定身法,表情凝固在极致的恐惧与荒诞的懵逼之间。
半空中,踩在火焰球毯上的巴弗灭·炎狱,他那覆盖着狰狞面甲的脸,第一次清晰地显露出了愕然的神情。猩红的魔焰瞳孔急剧地收缩,跳动,死死地盯着冷潇手中那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球拍,又缓缓移向冷潇那张冰冷绝艳却毫无波澜的脸。
“不可能……”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喃喃响起,充满了难以置信,“凡铁……怎能湮灭深渊之火?除非……”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如鹰隼,仿佛要穿透冷潇的身体。
而此刻,蜷缩在冷潇身后球台旁的王大锤,脑子里的混乱更是达到了顶点。
脑海中,那个自称和如来打过“抢七”的苍老声音,在魔焰湮灭的瞬间,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却充满惊疑的轻“咦”:
“咦?这女娃子的拍子……有点意思!这股子冷飕飕的劲儿……嘶,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