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此刻的心情,是我这五年人生的总和。
一曲终了,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向沈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没有看我,而是拿起了他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了。
“老师,我找到你要的人了。”
他停顿了一下,侧过脸,余光扫过我的双手。
“但是,有个很严重的问题。”
3
我被留下了,以一种“旁听实习生”的尴尬身份。
没有学籍,没有宿舍,甚至连图书馆的门禁卡都没有。
沈临的原话是:“你的才华毋庸置疑,但你的手是你的致命伤。学院需要的是能站在金色大厅的演奏家,而不是躲在幕后的幽灵。除非你能证明你的作品,能让任何一个演奏者都化腐朽为神奇。”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走出教学楼时,迎面撞上了两个最不想看见的人。
许薇薇和她的新欢,影帝顾承。
他们似乎是特意来“参观”的,身边围着一堆记者和校方领导,众星捧月。
许薇薇一眼就看到了我,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灿烂。
她松开顾承的胳膊,袅袅婷婷地向我走来。
“呀,温言,真的是你?”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记者都听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太好。是缺钱了吗?”
她说着,竟真的从她那香奈儿手包里拿出一沓钱,要塞给我。
“拿着吧,夫妻一场,我不能看着你这么落魄。想做什么小生意,或者……治治你的手,应该也够了。”
那动作,像是在施舍路边的乞丐。
记者们的镜头疯狂地闪烁起来,对准了我,对准她手里的钱,对准我那双无处安放的、畸形的手。
顾承走了过来,一把将许薇薇揽进怀里,皱着眉,一副“护妻心切”的模样。
“薇薇,你就是太善良了。有些人,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你帮他,他只会觉得是理所当然。”
他转向我,居高临下地开口。
“温言,是吧?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混进来的。但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看在薇薇的面子上,自己体面点离开,别逼我们把事情闹大。”
许薇薇靠在顾承怀里,柔弱得像一朵白莲花,嘴角却勾起一抹恶毒的笑。
“阿承,你别这么说。他……他也挺可怜的。毕竟,一个男人要靠前妻接济,自尊心肯定受不了。温言,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成功,让你这么难堪。”
她楚楚可怜地眨着眼睛,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插在我最痛的地方。
“要不这样吧,我跟学校打个招呼,让你在这里做个杂工?打扫打扫琴房什么的?至少能吃口饭。毕竟,一个残废,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呢?”
周围传来压抑的窃笑声。
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天之骄子们,用看小丑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看他们,也没有看那沓钱。
我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冷冽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谁允许无关人员在教学区喧哗的?”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