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尘。
他站在月光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
“想跑？”
我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
“你跑不掉的。”他缓缓向我走来，“你的命，从出生起就和云安连在一起了。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他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提了起来。
窒息感瞬间包裹了我。
“别再耍花样，安分地等到月圆之夜。这是你的宿命。”
他随手一甩，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他转身离开，仿佛只是出来碾死了一只蚂蚁。
我趴在地上，绝望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连逃跑都成了奢望。
难道我真的只能等死吗？
4.
我被抓了回去，关进了柴房，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柳翠每天只从门缝里塞进来一点残羹冷炙，保证我饿不死。
她来看过我一次，隔着门板，声音冷漠。
“云舒，你就认命吧。能用你的命换你哥的命，是你的福气。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来我们家了。”
福气？
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是我的福气？
我趴在门上，指甲深深地抠进木头里。
“为什么？我也是你的女儿啊！”我嘶吼着，声音沙哑。
门外沉默了许久。
“你不是。”柳翠的声音飘了进来，“你只是一个工具。”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绝望之中，我想到了一个人。
墨尘身边那个年纪最小的药童，叫清风。
在我去药庐求医，跪在外面的时候，他曾偷偷给我塞过一个干硬的馒头。
那是三天三夜里，我唯一的食物。
他的眼神，不像其他人那样冰冷，带着一丝不忍和同情。
或许，他能帮我。
我开始留意他的动静。
每天清晨，他会负责打扫院子。
我算准时间，在他靠近柴房的时候，用尽全力敲打着门板，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救救我……求求你……”
一开始，他假装没听见，匆匆走开。
但我没有放弃。
第二天，第三天，我都在同一时间敲门。
终于，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身影在柴房门口停了下来。
是清风。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说：“你别白费力气了，先生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你帮帮我！”我哀求道，“我不想死！”
“我帮不了你。”清风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我……”
他欲言又止。
“求求你，只要你帮我打开锁，我立马就跑，绝不连累你！”
清风沉默了。
就在我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一个东西从门缝里被塞了进来。
是一个小小的纸包，还有一把生了锈的钥匙。
“这是迷药，混在水里，能让人昏睡一个时辰。钥匙是我偷偷配的，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的声音很急促，“别再找我了，不然我们都得死。”
说完，他便匆匆跑开了。
我紧紧攥着手里的钥匙和纸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希望，重新在心里燃起。
明天，就是月圆之夜。
也是我最后的机会。
5.
月圆之夜，如期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