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江予的解剖台上,躺着第7具无名女尸。
死因都是心脏骤停,尸体却完好无损。
直到他在死者胃里发现一枚生锈的钥匙——
上面刻着自家门牌号。
而钥匙齿痕,与他失踪未婚妻的婚戒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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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具。
这个数字像一块冰,硌在江予的心口,每一次心跳都挤迫出更多的寒意。他站在市局法医中心冰冷的解剖室里,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更深沉的、属于死亡本身的气味。无影灯惨白的光线倾泻而下,将不锈钢台面照得晃眼,也照亮了台上那具安静的、属于一个年轻女性的躯体。
编号07,无名氏。和前面六具一样,被发现时衣衫整齐,身上没有任何明显外伤,甚至表情都带着一种诡异的安详,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但她们的生命体征,确凿无疑地消失了。心脏骤停,初步的现场勘查总是得出这个简单到令人不安的结论。可一连七次?江予不信。
他戴上手套,乳胶紧绷在皮肤上的触感早已熟悉得像第二层皮肤。器械护士递来解剖刀,金属的冷光映在他毫无波澜的眼底。他是江予,市局最好的法医之一,以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酷的专业著称。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对这系列离奇案件,那种挥之不去的无力感正如何啃噬着他的冷静。
解剖程序一丝不苟地进行。体表检查,依旧一无所获。没有针孔,没有淤伤,没有窒息的痕迹。皮肤光洁,除了失去生命的苍白,几乎看不出死亡的阴影。他拿起手术刀,锋利的刃尖划开苍白的皮肤,分离皮下组织,打开胸腔。心脏、肺叶……逐一暴露在灯光下。他仔细检查每一处可能隐藏异常的地方,心肌、冠状动脉、瓣膜……肉眼所见,一切正常。正常得可怕。
常规毒理筛查的结果早就摆在一旁,阴性。没有常见毒物,没有药物过量。死亡像是一个精准而隐秘的指令,直接切断了生命的电源,却未留下任何操作的痕迹。
江予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鼻腔里充斥着更浓烈的福尔马林和尸体的气味。不能放弃。一定有哪里被忽略了。他重新聚焦,将视线投向腹腔。胃内容物有时是最后的密码本。
他小心翼翼地分离胃部,将其取出,放在一旁的托盘上。触感柔软,内容物似乎不多。切开胃壁,一股酸腐的气息弥散开来。里面是些半消化的食物残渣,依稀可辨是些蔬菜和谷物。他用镊子仔细地拨弄检查,心渐渐沉下去。难道又是一次徒劳?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将胃组织取样送检更精密的毒化分析时,镊子尖端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与周围软组织截然不同的物体。
他的心猛地一跳。
动作变得更加轻柔。他小心地将那个物体从粘稠的胃内容物中分离出来,用清水缓缓冲去表面的污渍。一枚钥匙,逐渐显露出轮廓。
不是现代的防盗门钥匙,而是那种老式的、黄铜质地的、有些分量的钥匙。钥匙上布满了暗红色的锈斑,像是在潮湿环境里埋了很久。钥匙柄是简单的圆形,上面似乎有些刻痕。
江予拿起放大镜,凑近仔细观察。
锈迹之下,圆形钥匙柄上,确实刻着什么东西。不是花纹,是数字。他一点点辨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