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伤心地落泪:“他当年救你,是人品清正,你爱重他,无可厚非,如今,他出入那等腌臜之地,是私德有亏,婵婵啊,你弟弟要是看你这样执迷不悟,该是何等痛心?”
我听她说起弟弟,便想起弟弟的遗物被他糟践,也落下了眼泪。
“爹,娘,我已经放下了他,如果你们不信,为表决心,请你们给我议亲。”
“当真?”
父母被我的言语震懵了。
看我点头,他们满面惊喜,立刻去张罗了。
于是,隔天一早,我就看到了谢颂声。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敢去想那个答案。
但谢颂声直接说了出来:“求亲。”
我试图装傻:“我家没有待字闺中的姑娘。”
“你不是吗?”
他专注地看着我,眼眸赤诚而热烈:“梁婵,我想娶你。”
我听得心里一跳:“为什么?我在京城的名声,你应该很清楚的。”
痴女、弃妇,我是京城的笑柄啊。
谢颂声摇头,眼眸郑重而虔诚:“梁姑娘,我觉得你的深情从来不是罪过,那些轻视你真心的人,不知自己错失了多么珍贵的宝物。”
他的言语太温柔动人了。
我余光看着不远处探头探脑的父母,知道他们都迫切等着我的答案,正想应下,就见我在侯府的婢女秋月匆匆过来。
“夫人,世子爷没胃口,让你做些午膳,我带回去。”
许砚霖这是在给我台阶,让我有个理由回去挽回他。
我看穿他的戏码,直接回怼:“我跟他和离了,下次他再忘了,你记得提醒他。”
8
秋月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副被雷劈的蠢样。
我看着她,想到自己以前也这么蠢,忙摆手让她滚了。
秋月离开前,还拿着鸡毛当令箭:“夫人是失心疯了吗?世子爷如果不是看你受伤,才不会心软,结果你还拿乔上了。以后等着哭死吧。”
我没有哭,而是笑,一等她离开,我就对谢颂声说:“我们成亲吧。”
怕他误会,忙解释:“你放心,我不是赌气,而是觉得你很好,你值得。”
他出身权贵,又是天子宠臣,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从来都是闺阁女儿们梦中的情郎。
我为人妇时,没少听人谈起他,尤其他今年二十三了,后宅却连个通房都没有,实在难能可贵。
“你不用解释。我信你。”
谢颂声一张俊脸涨红,渐渐那抹红,蔓延到了耳朵尖尖。
我没想到他这样纯情,顿了一会,才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谢颂声肉眼可见的紧张:“你说。”
我觉得他紧张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笑道:“别紧张,我是希望我们越快成亲越好。”
“那三天,可以吗?”
他放松下来,却比我还急。
我点头,看他起身就走,哦,还留下一瓶药,跟昨天被许砚霖摔坏的一样,许是被他握太久,瓶身都热了——他还记得我受伤。可许砚霖,罢了,我不该再想他。
我送他出去,分别时,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想娶我?”
他很温柔地说:“等我们成亲了,我再告诉你,好吗?”
我喜欢他这样同我商量的语气,温柔又透着尊重,就缓缓点了头。
他终于轻松地笑起来,两眼亮晶晶,满怀欣喜与期待地说:“那三天后,梁婵,你等我来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