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咖啡,不加糖。”
我把她使唤得团团转,她从一开始的愤怒反抗,到后来的麻木顺从,眼中的怨恨却越来越深。
我知道,她和顾明哲都在等。
等我失败。
他们笃定我根本没有能力修复“凤穿牡丹”,接下这个任务,不过是虚张声势,拖延时间罢了。
顾明哲每天都会准时来接苏晴下班,两人在我面前上演着情深意切的戏码。
他会温柔地为苏晴披上外套,会细心地为她擦去嘴角的咖啡渍,眼神里的宠溺,是我从未拥有过的。
他们以为这样能刺激我,让我分心,让我出错。
可他们不知道,我的心,早已在那一夜,被伤得千疮百孔,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我只是冷眼旁观,像在看一出蹩脚的戏剧。
偶尔,我会抬起头,对上顾明哲投来的复杂目光。那目光里有探究,有审视,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他开始不确定了。
不确定我到底是真的有本事,还是在故弄玄虚。
这天晚上,我正在进行最关键的一步——补线。
我需要用一种失传已久的“缠针法”,将新的丝线,完美地融入到旧的绣品中,做到天衣无缝。
这需要极高的精神集中。
苏晴站在一旁,看着我手中的绣花针上下翻飞,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突然,她“啊”地一声尖叫,整个人朝我这边倒了过来,手中的咖啡杯,直直地朝着“凤穿牡丹”泼去!
我瞳孔猛缩,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几乎是本能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绣品前面。
滚烫的咖啡,尽数泼在了我的后背上。
火辣辣的剧痛瞬间从背部传来,我疼得闷哼一声,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姐姐!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脚滑了一下……”苏晴惊慌失措地叫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修复中心的工作人员立刻围了上来。
我咬着牙,忍着剧痛,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绣品。
幸好,一滴都没有溅到上面。
我松了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
而苏-晴,还在那里假惺惺地道歉。
我缓缓转过身,看着她那张写满“无辜”的脸,突然笑了。
“苏晴,你演得真好。”
我拿起桌上的另一杯凉水,走到她面前,在她惊恐的目光中,从她的头顶,缓缓浇了下去。
“啊!”她尖叫起来,名贵的妆容瞬间花了,变成了可笑的大花猫。
“你干什么!”她又惊又怒。
“没什么,”我扔掉杯子,冷冷地说,“帮你清醒一下。下次再想动手脚,记得找个好点的理由。比如,平地摔跤,记得把膝盖也蹭破一点,那样才逼真。”
我的目光扫过她光洁如初的膝盖,充满了嘲讽。
苏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5
苏晴的拙劣把戏,并没有影响我的修复进度,反而让我更加警惕。
我向博物院申请,更换了助理,并且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不得在三米之内接近“凤穿牡丹”。
顾明哲得知此事后,特意来了一趟修复中心。
他站在玻璃墙外,看着我专注工作的背影,表情复杂。
“苏晚,”他隔着玻璃喊我,“小晴不是故意的,她已经被我骂过了。你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