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果看到墙壁上出现黑色的手印，立刻用屋里备好的石灰粉覆盖它。”
“十：不要在村里发出太大的声音，尤其不要唱歌。”
“十一：每隔三天，必须去村东头的土地庙上三炷香，香在行李袋里。”
“十二：如果你在小屋里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请给她一颗糖，然后闭上眼睛，在心里从一数到一百。糖在行李袋里。”
“十三：如果违反了以上任何一条，请立刻前往古井，跪在井边，重复说⌜我错了⌟，直到天亮。”
我把纸拍在桌上。
我站起来，走到门后，把门闩插上。
我又把那张破木桌拖过来，死死抵住门。
我躺在床上，和衣而卧，看着布满蛛网的屋顶。
屋外没有一点光。
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里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条白线。
手表上的指针走过了十一点。
外面有声音。
很轻。
“林……澈……”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
声音是从井的方向传来的。
“林澈……出来……”
我屏住呼吸，猫着腰挪到窗边，从窗框下沿往外看。
月光下，空地上什么都没有。
石磨盘还盖在井口上。
“林澈……开门啊……”
声音就在门口。
2 夜半惊魂
我后退一步，脚后跟撞在桌腿上，木头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轻响。
门外的声音停了。
四周一片寂静。
一个女人的哭声响起来。声音被门板隔着，听不真切。
我掏出手机，点亮屏幕，打开录音的功能，按下开始键。
我举起手机，将它对准门板。
哭声一直持续，音调没有起伏，一遍遍重复。
我按下停止，把手机放到耳边，点下播放。
一模一样的哭声从听筒里传出。
我停下，又播放了一遍。
我把进度条往后拉了几秒，再次播放。
音调的起伏，换气的间隙，每次都完全一样。
我把手机放在桌上，就在那张写满规则的纸旁边。
门外的哭声突然断了。
笃，笃。
有人敲门，很轻的两下。
“小澈，开门，是妈妈。”
我一动不动。
我的视线从门板移到桌上的纸。第三条规则：⌜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开门，不能应答。⌟
“小澈，你怎么不说话？让妈妈进去，外面冷。”
那个声音，是我妈的。
“我从城里赶过来看你，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都快凉了，快开门。”
我朝门口走了一步。
我的手抬起来，伸向那根又粗又重的门闩。指尖碰到了冰冷的木头。
我把手缩了回来。
“林澈！你开不开门！”
声音变了，尖利起来。
“你这个不孝子！你想让我在外面冻死吗？我白养你了！开门！”
一只拳头砸在门上。
门板震动，抵着门的桌子在地上平移。
我退后，坐到床沿，眼睛死死盯着门。
砸门声停了。
“小澈……妈妈错了……妈妈不该骂你……你开门好不好……”
声音又带上了哭腔。
“妈妈求你了……就让妈妈看你一眼……”
我用手堵住耳朵。声音还是能钻进来。
我用手掌更用力地按住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