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善堂和你，再无瓜葛。”
“如果你再敢来闹事，或者在外面说善堂一句坏话。”
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就把你，和你做的好事，一起送到顺天府尹的案头上。”
周妈妈瘫坐在地上。
面如死灰。
我知道，她听懂了。
我转身，不再看她。
“阿翠，送客。”
“是，小姐。”
阿翠走过去，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妈妈的儿子，那个胖小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尖利，刺耳。
我头也没回地走出了那间温暖如春的屋子。
外面的风雪，似乎更大了。
但我的心，却很平静。
有些人，不值得同情。
有些错，不能被原谅。
4
周妈妈被赶走的事，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整个善堂。
剩下的几个管事婆子，人人自危。
第二天一早，我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前堂。
孩子们也都在。
我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底下站着五六个婆子，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我没说话，先喝了口茶。
暖意顺着喉咙下去，很舒服。
我放下茶杯，杯子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婆子们的肩膀，都跟着抖了一下。
“昨天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开口。
没人敢接话。
“周妈妈走了，善堂管事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我扫视了一圈她们。
有几个人眼里，明显闪过了一丝光。
那是对权力和利益的渴望。
我心里冷笑。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也动过跟周妈妈一样的心思。”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头都埋得更低了。
“我柳知意开善堂，不是为了让你们中饱私囊的。”
“我给你们的月钱，比外面大户人家的管事还要高。为的，就是让你们能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做事。”
“但现在看来，有些人，心是喂不饱的。”
我停顿了一下，给她们消化的时间。
“从今天起，善堂要立新的规矩。”
我示意阿翠。
阿翠上前一步，展开一张早就写好的纸。
“第一，善堂设立双账本。一本明账，由新任管事记录。一本暗账，由我亲自派人记录。每月一核对，但凡有一文钱对不上，立刻卷铺盖走人。”
“第二，善堂设立采买监督。每次采买，必须有两人以上同行，并且要拿回店铺的收据凭证。我会不定期派人去核实价格。”
“第三，善待设立举报箱。孩子们，你们看好了。”我指着门口新挂的一个小木箱，“以后，谁要是没吃饱，没穿暖，受了委屈，就写纸条，或者画画，投进这个箱子里。这个箱子，只有我能打开。”
“只要你们说的是实话，我给你们做主。”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而那些婆子们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我还没说完。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我看着她们，眼神变得锐利。
“从今天起，善堂所有管事和下人，每日的伙食，必须和孩子们一模一样。孩子们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孩子们喝什么，你们就喝什么。”
